2023年9月1日 星期五

1.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第一章


行禮習俗的基本規範



傳統和有板有眼是基督徒行禮的品質




1. 避免本末倒置和七拼八湊。

基督徒的行禮歷史是一部擺脫本末倒置和七拼八湊的歷史。正如格林多人前書沉痛地指出(格前十一至十四),混淆不清比拘泥形式或不拘形式更表示一個曖昧不明的福音,甚至使它黯然失色。傳統和有板有眼是行禮的品質。


禮儀具有階層結構 


2. 清楚地劃分禮儀職務。

行禮中的階級安排不意味著行禮就只靠階級而已,即便行禮是由不同職務協力合奏的成果,這共同目標也不只是行禮而已。不同禮儀職務致力的共同目標也不只是一場典禮,而是信眾與天主所有的神聖子民和事物共融的團體生活。為此,禮儀職務的所作所為從來就不該只在行禮中,有別於行禮外的所做作為。


3. 禮儀職務必須服務信眾。

當信眾聚集,侍立在創造者天主面前時,宛如新天新地中基督的聖事與僕人。這任務非常嚴肅。禮儀職務必須要有相稱的思維與行為,既不輕率也不呆版,更不通俗也不嚴苛。特別是主禮職務,應該非常熟悉信眾並通曉信眾的行禮,以便在外觀和言行舉止上都充滿自信與穩重端莊。他並非君臨其上而是休戚與共;他並不領導反而服務;他是行禮場所的代言人。他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偶而也會在牧靈上出點差錯,但他們總是秉公職守,與信眾和他們的行禮傳統打成一片。在這職務上,慎重其事的要求是高操的創藝遠遠勝過任何禮規,正如優秀廚子的烹飪技藝超越了任何食譜。


4. 禮儀職務不要將行禮教權化。

行禮不屬於任何人,教會這基督奧體才是行禮的主體與代理人。由於行禮是教會的行動,不同層級的禮儀職務都是行禮的服務員,也是信眾的服務員。他們必須表裡如一。人滿為患的禮儀職務,特別是共祭教士,顯得自相矛盾。



禮儀是教會的行動 


5. 行禮很少是為特定團體和特殊理由。

這樣的行禮並不是常態,因為行禮並不「為」任何人,而是整個地方教會。非常態的牧靈情況的確需要有非常態的行禮,例如在家庭或病房或大會場所舉行彌撒等等。即便如此,這種非常態的活動必須有助於信眾在牧靈和行禮上的福祉,既不能被忽視也不應該優先於常態需要。常態恢復後,非常態的行禮就該停止,正如病患痊癒以後,隨即終止特殊的治療。職務與信眾要提防禮儀憂鬱症和過度依賴特殊治療。


禮儀在時空中需要固定和穩重的焦點,來綻放出清晰的光彩


6. 聖堂建築是信眾行禮的庇護所和場地。不多也不少。

行禮需要空間,人們發現空間的意義遂將空間設計成場所。猶太人與基督徒因發現造物主無所不在,遂將空間設計成場所。基督徒特別不會忘記道成肉身的典故。天主沒有成為一個行動、概念、理想、或委員會,卻成為有父母、朋友、語言、國家、和家庭的血肉之人。祂不但處身在時代中,也棲息在場所、街市、房間、鄉野中,更藉由祂肉身的臨在改變了一切。這記憶永遠不會消逝,因為祂透過恩寵、信仰、和聖事持續地臨在,也以同樣的方式藉由作為祂奧體的教會,持續化身在的當地的參禮信眾中。

不願拘限祂或打擾信眾,認為教會信眾的場所應該沒有祂臨在的所有證據,或是以為祂的臨在只是暫時性的、隨性的、或是罕見的,就違反了基督徒的天性。祂降生自囿人間,祂的缺席才會令信眾困擾。

透過恩寵、信仰、和聖事,祂的臨在將尋常的空間轉變為行禮的場所。因此,行禮場地並不是堂區牧人好惡的紀念堂,或是令信眾感到舒適的地方。耶穌基督道成肉身的臨在常令人難堪,即便為那些最愛祂的人,據載祂有次曾因為聖殿酷吏的個人好惡而訴諸暴力。因為祂的首先臨在,行禮的場所才屬於信眾。唯獨祂才能凸顯與眾不同的場地。信眾唯有服膺這種順序;信眾因這個順序才能祈禱,甚至在信德中與祂合作也得按照這個順序。

信眾的聖堂建築不僅可以遮風避雨,還可以提供多樣的席次,從慕道者到懺悔者、從年輕的輔祭童到年長的主教。信眾在這裡聚集,向萬事萬物的根源及救世主行禮時,就成為基督在世的主要聖事。感恩的食糧與飲料是這教會真相的神聖象徵,被聖保祿直接稱為基督奧體。基督徒天性就是儘可能莊嚴肅穆地庇護容納信眾,避免使用帳棚、臥室和學校的地下室。

信眾使用場所來行禮。行禮就是慶祝宇宙萬物與造物主的婚禮。由於慶典勝過單純的指導、劇場、默想、講道、或心理治療之上,因此信眾是活動空間的標準。桌椅家俱都是為公眾而設立的,並提供給那些不良於行或立的人。

開放的場地使得行禮生趣盎然。它是執行公務的生動舞台,在此訴諸祈禱、訂定合約、見證關係、宣報禱文、行禮入門、宣誓守願、展現權威、頒布法令、敬禮聖像、肯定價值、進行筵席、舉行投票、守夜亡者、宣讀聖言、以及慶祝遊行。它充滿著聲音,很少是鴉雀無聲,無所作為。作為神聖與世俗團體生活的中心,它充滿著節制的自信。它是蓋有屋頂的義大利廣場、古羅馬市集、紐約洋基球場、莫斯科紅場的活動,為信仰活動而使用。它不是舖有地毯的臥室,否則信仰就淪落為週日私人閱讀報章雜誌的事件。


7. 將祭台、聖洗池及主禮座席固定/留在最適宜服務的位置。

移動式的祭台,壓縮掉的水池,和折疊起的主禮座椅並沒有騰出行禮的空間,反而失去了禮儀功效。因為重要的價值是常駐的,並不是用完即拋棄的,它們會凝聚焦點並協助將尋常空間轉化為活動場所。如此的體現,才能成為人類生活根源的重要價值。在維護身分的認同上,空空蕩蕩的體育館是很難扮演重要的腳色。

通常祭台與聖洗池應是固定的、簡樸又凸顯、獨立又可四通八達,便於信眾環繞四周。空間周圍的活動範圍應根據信眾的規模而定。祭台與聖洗池不應相互緊鄰,就可以避諱爭香奪艷之嫌,或是混淆彼此的目的和各自的尊嚴,和行禮的差異。祭台是餐桌。聖洗池是沐浴的水池,為孕育的母腹,和安葬的墳墓。除了在聖堂內,很難看到沐浴與用餐的區域在相同房間。

主禮的座椅應是樸素的,不該庸俗。最佳的落點主要不是面朝祭台而是面向信眾,也許在聖堂走道中央的開放位置,可與其他信眾一齊朝向讀經台和祭台。除了感恩經之外,這會移轉行禮的慶祝焦點到信眾身上,畢竟按照行禮的特性,行禮屬於信眾的。除了聖洗和狹義的聖祭禮儀,行禮的形式通常採用聖道禮儀,全體信眾,包括禮儀職務在內,聆聽並回覆天主聖言。因此,將服務的區域和主禮的座椅安排在信眾當中是很有彈性的佈置。


8. 讀經台就是一個朗讀的台架,而不是與聖洗池和祭台互別苗頭的神龕。

福音書的神龕是祭台。而福音的神龕則是信眾舉行聖道禮儀的生命。具有「象徵聖事性」的福音書不停地移動、被攜帶、被高舉、被展開、被朗讀、被蓋上和被放置,而不是將它置留在常明燈之下或閉鎖在盒中。


9. 祭台與聖洗池為行禮空間的主要焦點。

祭台桌要遠離華而不實的玩意,例如書架、瓶子、酒水罐、塑膠東西、電子裝置、虔誠物品,以及花卉的花台。福音書和聖道禮儀就相當裝飾了。

聖洗池附近應避免散落滿地的褶皺祭服、棉花屑、讀物置放架、和摺疊椅子。聖洗池內應保持清潔。它盛滿所謂的「活水」,不是因為內有東西滋生,而是它將生命賦予那些受死亡挾制的人。


10. 行禮器具依照信眾的目的而量身打造。

聖堂建築容納信眾。它既不是個擺放教會藝品的博物館更不是一間閣樓神龕。它所包含的一切應該沉穩端莊嚴肅符合信眾和它的神聖的意向。

應是真正的餅酒,既不是現成的餅乾和葡萄汁,更不是玉米片和檸檬飲料。信眾使用餅酒作為感恩的食糧與飲料。這些東西的外觀、品質和數量應符合筵席的擺設,但是要記得,這筵席不在於果腹,而是向萬物的根源與救贖者致謝。感恩祭典就像它的最後晚餐原型,比食物更滿足身體,比醇酒更悅樂心情。

該有足夠的酒杯、淺盤、酒瓶、和麵包盒。若祭台上小酒杯雜陳,在數字及象徵上相當不雅。使用一尊像樣的酒杯,加上足夠斟酒的透澈玻璃瓶或水晶酒瓶可供共融禮使用。這原則照樣適用於麵包淺盤:使用足夠大,在共融禮時再轉換成小的淺盤。感恩祭典不是以速食各自選取各自的方式實施,正如洗禮也不靠滴水器或噴霧罐來進行。

祭衣是神聖的外袍,而不是戲服或告示板。它們是按禮儀職務量身裁剪而成的藝術作品。它們象徵的威力不是依靠外在的裝飾,而是它們的質地、外形和顏色。主要職務的基本祭衣是領帶,主教與司鐸將它環掛在頸項上,執事則左肩斜掛。羅馬禮中其他職務免掛領帶。晉秩職務和其他職務可以穿著白袍。當平信徒執行職務時,穿著自己的衣服與其他人一樣是最合適的,就頗有尊嚴了。執事服、祭披、大圓衣以及主教禮帽能夠是帥氣的祭衣,穿著應是向信眾團體致意,穿著行禮不只是實用,更是慶賀。

經本是工具而不是目的。即便如此,它們配得上它們紀錄的天主聖言和道成肉身的聖言。

好的聖像既不是附屬品,也不是幻想物,而是才藝品,它們超越了現今或過去所能觀察到的。誠如約翰‧米格(John Meagher)神父所說,它們主要在於喚起驚鴻一睹的心靈奧秘,提醒我們行禮的古老傳承,調侃我們太過於抽象而忘淡歷史的真理,為此不會將批判思考代替虔誠,更不會視知識為萬能,總之那充滿渴望與喜悅的記憶能夠使我們落葉歸根。


11. 聖堂不鋪地毯。

較小的圓毯和絨毯偶而能增進行禮空間的慶祝氣氛,數量過多的地毯則會令人眼花撩亂,並且會消音。即使難能可貴裝設有極佳的音響系統,鋪設地毯的聖堂會像電梯內密閉的聲音。再者,覆蓋地毯聖堂的氣氛,就行禮而言太過柔和,它應像福音鏗鏘有力,聲音洪亮,令人不自在。行禮氣氛必須具有挑戰性,因為參禮是為了生死的交易,而不是深鎖幽禁在虛無飄渺的幻想中。行禮挑戰作家昆汀‧奎斯普(Quentin Crisp)以為大眾所認知的基督宗教是種撫慰心靈的宗教,就像拿匝肋人耶穌對尋求祂的人所說的那些撫慰傷痛、平息焦慮的動人言詞。


禮儀信眾是鑑賞禮儀用品、語言、姿態、以及人員的最基本標準


12. 聖堂擺設意義非凡,夠用就好。

最近才進入行禮空間的跪凳,約束了信眾,表示行禮不再是公眾的行動,而是針對在座者的訓話,是為付費的觀眾所舉行的教會劇場。跪凳疏離團體,褫奪信徒的權益,並且分裂了團體。擺設固定跪凳的聖堂有如在籃球場中間築起看台;它不僅阻礙了活動,更轉變了整個事件。羅馬禮規中從沒有提到過跪凳,也沒有任何紀錄顯示出信眾人數會因為沒有跪凳而減少。


13. 旗幟是圖像裝飾,不是意識型態的廣告標示或培養虔敬的機會。

旗幟不是信眾節日的擺飾,而是經常用完即拋的教會藝術形式,會強化用完即可丟棄的虔誠態度。這樣的旗幟反倒該丟棄。


14. 禮儀職務的舉止符合地點和慶典的規模。

明智的人不會以在飯廳主禮或讀經的相同方式,來舉行大聖堂隆重禮節。龐大空間與隆重典禮需要伸展的姿勢,不同的聲調,更複雜的肢體動作,甚至不同的服飾。無法分辨這些事的人恐怕難以體會因地制宜。無法受教的人該考慮獨自的侍奉上主,而不是成為信眾的禮儀職務。



禮儀在時空中進行


15. 並非所有的行禮用語必須被聽見,但需要被聽到的用語就該被清楚地聽得到。

那些需要被聽到的用語,以及負責將它們清晰地表達出來的人如下:


主禮者: 
致候詞與介紹
祈禱詞(集禱經、獻禮經、領聖體後經)
講經
感恩經
天主經後的祈禱文
祝福

執事:

動作指示
垂憐經和(附加短句)
福音
遣送詞

讀經員:

福音之外的讀經

領唱員/合唱團:

進堂詠、阿肋路亞、準備祭台、領主詠和默想詩歌

信眾團體: 

喝采歡呼
致候的回應與求恩禱詞
光榮頌
阿肋路亞
聖聖聖
羔羊讚
信經
天主經
阿們

這些詳述了行禮中聲音的部分,以及各部分所對應的不同禮儀職務和信眾。混淆了由誰來說或唱之間的區別不僅失禮;更踐踏了教會行禮的多元表現。這不僅模糊了行禮是整個教會頭與肢體的行動,也模糊了教會的真正本質,就是在福音的標準下人們與天主聖三(Persons)有不同層次的共融(a diversified communion),以及信眾成員彼此間不同層次的共融。


16. 遵循行禮年曆。

行禮需要時間,人們在時間中發現它的意義。猶太人與基督徒將時間推至終極,因為他們發現時間的最終意義,落在時間創造者的自我啟示上。為此行禮並沒有聖化時間。時間是神聖的受造物,行禮藉由它引人入聖。一旦碰觸到時間所展露那無法取代的神聖目的,人們就能夠理解時間的真正本質並不是因為時間無止境持續下去,而是有目的地回歸到它的神聖根源。時間的神聖性並不是行禮所賦予的。行禮發現那神聖性並召喚信眾參與其中。這意味著行禮需要時間,而不是時間需要行禮。

「禮儀年」曆是這些概念,是信仰所塑造的特殊成語。它表達時間連貫的意義。因此行禮從來就沒有一次完整地慶祝過,除非經過整個循環年度,從復活節、巴斯卦的再創造事件的起始與結束為止。然而這種極妙循環的實際運作圖像不是一般所認為的太陽年曆,而是創作性的週,六個工作天之後,有個安息日和作為慶祝圓滿的「第八天」星期天。基督徒五十二週的循環圖像是依照整個「週中之週」的巴斯卦─七週的復活期加上聖神降臨的末世性五十天(7×7=49+1=50)。

有鑑於此,行禮並非被動地等待尚未到來的末世。它在每星期天主復活的日子中,慶祝末世所揭露的臨在。為此,行禮沒有所謂的「常年期」。更沒有所謂星期日是小復活節;復活節是大的星期日,以為它是52個星期日中的一個主日,以為它是在基督完成十字架上的工程的那天和安息於墳墓中的那天之後。


禮儀既不是經文也不是輔助的視聽媒體


17. 「禮儀單」遠離至聖所。

最好的方式將它們一併拿出聖堂。健全的信眾與機靈的職務是不需要依靠彌撒禮儀單。它們會阻礙了當地的行禮準備。在禮儀經書中所安排的傳統下,地方教會必定有自己行禮的色彩。行禮選項不該由離當地聖堂很遠的編輯室來編纂,整體而言所印製樣式遠不如市面上的新聞雜誌令人難忘。更不要以這些印刷品來宣報福音或誦唸感恩經文。


18. 行禮絕對不要使用視聽輔助,特別是那些動畫。

行禮時,這些裝置在人為出岔或機械故障的機率很高,得謹慎小心地使用。唱片放錯面,幻燈片倒放,影片或錄音帶斷掉了,都會危及到信眾的行禮。無論如何,使用電子器材根本就是攪和了許多不同層次的溝通種類。禮節這種活動是催動大家公開且自由慶祝的一種「冷」媒介。相較之下,電子媒介常使眾人處於被動狀態或是被暗中排擠而孤立。這就是為何很難在電視畫面前進行拜訪或與他人對話。電子媒體,儘管如何先進,最好在那些訓導、教育或心理治療的非禮節的環境下進行。將行禮與這些輔助器材合併有如在正在演出的話劇中插入含視聽的錄音反省。


禮儀去培育並不去教學


19. 講經總是針對當天的福音,除非言之有物絕不該宣講。

福音後立即講經因為主禮要以講經延續著當天的福音。他來講經因為他是主禮者。他宣講的是當天福音,那是因為福音已經塑造了他一生的服務方式。這是人人已經接觸,並賴以為生,極端熟悉的福音喜訊。主禮並非向無知的信眾宣報所不知的事務。反倒是,講經是見證並且慶祝團體早已知曉並繫以維生的事務,藉此來衡量主禮者自己的服務品質。如果他認為無法做到,就該捫心自問是否他所面對是觀眾而不是信眾,或者是只是一場矯揉造作的行禮。

講經絕非只是訓誨或是宗教演講,而是行禮的一幕韻律禮節。行禮中的講經必須受到福音的滋潤。它從來就不只是一段專業釋經課或是中場休息時的鼓舞用語。


20. 行禮別無其他動機,例如教育動機。

有如慶典,行禮必然會塑造培育參與者,但不是以當今教學的方式教育他們。其他媒體和場合適合這樣的教育。將行禮與教育混為一談,會導致不良的教學和矯揉造作的行禮。正如慶典一般,行禮也不是教育,它卻會吸引民眾參與天上的公共活動,在那自在地體會那些無法言傳的事物。


禮儀這種禮節,有其節奏及重複


21. 培養行禮中的重複與節奏。

沒有任何慣例是如此輕率地遭受高等教育和善意人士所侵犯,他們似乎認為有效的溝通就不要重複。然而就像在音樂、詩詞、修辭、建築和塑像,重複的節奏所組成的行禮總能厚植人心,牢記不忘。宣傳者都知道節奏能不斷地暗示影射。優秀的教師也懂得它能不斷地申明論述。煽動者與啦啦隊長也都深知它能不斷地凝聚團結。詩人更懂得它能補足文辭的不足。就像嘎多、邱吉爾和金恩博士(Cato, Churchill, and Martin Luther King)這些演說家所洞悉,它能導引人們的價值並且打造共同的目標。如同山中聖訓的宣報者所秉持的,它能超越言詞,並提供那些人所渴求的洞見。那些不重視它的職務應被排除於行禮服務行列之外。


22. 詞句與禮節的交疊有如屋頂上的木瓦蓋板;它們交錯纏繞有如牆上的葡萄籐,賦格曲中的種種主題。

行禮不是由各別不同的宗教劇景串聯而成,它是由許多場景、聲響、姿勢和動作共同譜出的交響樂,它們整體大於各個部分。各個部分必須緊密結合,整體邁向既定的目標。人們在了無生趣的靜默當中,必然去注意次要禮節,例如執事在恭讀福音前的祝福,這樣就干擾了整體方向,濫用了節奏,消遣了信眾,更破壞行禮整體與部分的關係。交響樂章並非由樂器獨奏串聯而成。

主禮者與執事必須校準不同禮節的節奏。這是他們首要的行禮牧靈職責。這種牧靈責任超越了個別的禮規。「牧靈者應該注意…,使在行禮行為中,不僅為有效及合法舉行而遵守法律,而且要使信友有意識地、主動地、實惠地參與行禮」(行禮11)。

典型的例子出現在禮規要求懺悔禮要在進堂式與光榮頌之間舉行。誦唸這樣長串的散文格式阻礙整體節奏,特別是在節慶期,截斷了伴唱讚美詩歌的進堂禮無法順暢地滑入隆重祭台奉香致敬禮和光榮頌。在這情形下,行禮的牧靈職責擔負校正禮節各個部分的節奏,會堅持或以「上主垂憐曲」的詠唱禱文格式來表達懺悔禮,或乾脆刪除省略了這懺悔禮節,免得這樣的行禮辜負了信眾慶祝的目的。


23. 行禮絕不可出現暫時或疑慮的氣氛。

若慶祝一個暫時性、懷疑性、或不著邊際的節日,是信眾生病的症狀。果真如此,就應該取消或延期那節慶,直到信眾能夠再次的慶祝它。或者粉飾太平,妥協真正的問題,就算盛大慶祝也無濟於事。豐年祭典並不能消除收成欠佳。問題並不在於祭祀慶祝本身,而在於農田和耕作的農民。

這種不容懷疑的行禮精神是無法取消的。如果不事先痛悔、悔過或皈依,是無法慶祝的。有這些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在行禮中呈現信仰的種種努力,才有可能行禮或舉行其他非禮儀的慶典。基督徒從不忘記自己是自由的子民,不斷地尋求基督的寬恕原諒。除了罪過以外,他們同時懷著被基督凱旋十字架所救贖的喜悅和信心,才能夠慶祝所有的事物。因此信眾總是警惕幻想,卻從不會被罪惡感所侵蝕,明察秋毫卻保持萬分的喜悅,從不依恃自己的力量,卻對天主的正義與仁慈滿懷信心。否則信眾只好追尋福音以外的開示。


24. 過度擔憂行禮時犯錯就是最大的錯誤。

恭敬是一項行禮德行,而不是神經質,況且天主能照顧祂自己的。


禮儀在視覺、聽覺以及儀態上表現得緊密相關 


25. 慶祝時唱歌。

吟唱是很正常的,只要人們有東西可唱。大家是不會歌頌自己的罪過,在慶典序幕時卻很難阻止他們詠唱寬恕與和好的樂章。教士和信眾不在行禮中詠唱是可列入教會所制訂的罪過條例。禮儀職務能夠詠唱是聖職祝聖的條件,後來廢止了這種共識。這種令人不快的靜默失去了福傳和神學的意義。

人們可以忍受不會講經的主禮者,因為總有福音做為靠山,唱經的主教很少會帶給大家十字架,但是所有的人都得忍受不會唱經的執事或根本不想唱經的主禮所蹂躪。不能唱經的執事就像不會恭讀的讀經員,就像不夠歲數或智慧的長老(含年長之意),就像不懂得監督的主教(含監察之意),就像不會主持的主禮者。


26. 合唱團與歌詠員是信眾的服務員,而不是代理者。

人聲是行禮時是首要的樂器,用來表達聖詠。音樂器材充其量只能輔助,然而它們的演奏經常偏離了行禮的目的。再次,忠言逆耳利於行。因為行禮的目標既不是教學,也不是審美。這不意味著行禮就不培育塑造參與者或是行禮應該很醜陋難看。它僅僅意味著行禮的目標並不在於教育和美感的取向。為了研討時事或最近的意識型態而參加行禮,是來錯了。為了聽管風琴演奏或合唱團詠唱而參加行禮,也來錯了。行禮一旦充斥著錯誤的理由,或其他類似原因,就毫無宗旨。因此所有東西都變調走味;行禮成了講堂,行禮淪為文化的幫傭,不再是文化缺失或偏激的批判者。

領唱員、歌詠團和樂手這些職務是協助歌唱的服務,服務的對象主要是信眾,不是用來凸顯專業。為了彰顯他們的服務實力,儘可能在行禮中就定位,有如讀經員、執事、輔祭員和主禮者各司其職,善盡其位。就像主禮者所採用的禮儀經本是主禮聖事書,執事的是四部福音,讀經員的是聖經選讀集,合唱團與領唱員所採的正是聖詠。


27. 行禮中避免單人獨舞。

行禮是一個複雜和隆重的團體舞蹈。如果希望增進信眾瞭解肢體行動可做為神聖價值的表達與溝通管道,就該留意禮節中肢體的編排與設計,並釋放信眾被跪凳所束縛的空間。採用為團體而跳的獨舞者會導致團體更加處於被動狀態,因為那些嫺熟精湛的優雅舞技唯有獨舞者才能表現。

雖則這類舞蹈在行禮時經常令人心曠神怡,但總是膚淺的。也許這能幫助我們記得那些保存傳統舞蹈的文化鮮少會在聖堂舞蹈,但這些團體舞蹈必然會為典禮帶來更大的參與感。它們也會使行禮空間不受跪凳的拘束。行禮在視覺、聽覺以及儀態上表達上緊密結合。




0.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介紹 狹隘的禮規主義折磨著(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梵二)以前的羅馬天主教。未來的教士平常很少被教導該如何主持慶典,而是要根據教會所認可的禮書,遵照禮規有效及合法地施行聖事。通常允許其他人在行禮中主動參與,但是認為沒有必要,甚至有幾種難得獲准的場合,也會被當作干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