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日 星期五

0.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介紹



狹隘的禮規主義折磨著(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梵二)以前的羅馬天主教。未來的教士平常很少被教導該如何主持慶典,而是要根據教會所認可的禮書,遵照禮規有效及合法地施行聖事。通常允許其他人在行禮中主動參與,但是認為沒有必要,甚至有幾種難得獲准的場合,也會被當作干擾而遭受抵制。多數的堂區只曉得靜默的簡禮彌撒是星期天的例行活動而已。

有些人以為這項缺失在梵二以後,被其他同樣嚴重的弊端所取代。總之,無視改革以後的羅馬禮規,指望出於貼切的善意,便可豁免禮規對於信眾和禮儀職務的束縛。有些評論指出,由於這種態度排擠長者也窒息青年,導致出席率明顯的下滑,甚至有些教士自以為禮儀只是為特定團體的教學時機或團體諮商。為了治療先前的不適,卻無法克服症狀的移轉。(註:2002彌撒總論為彰顯禮儀的神聖性改採「神聖/子民 people」取代過去的「信眾 assembly」;本書仍按照原文翻譯)。

有人懷疑罪魁禍首不是缺乏善意,而是對人類的一般禮節和宗教的特殊禮儀過於天真的緣故,多少有些道理。在梵二《禮儀憲章》中有兩個主題清楚地贊同後者的疑慮。首先,行禮必然涉及到那些使慶典有效及合法的通則或禮規。其次,要超越照本宣科、墨守成規。「牧靈者應該注意,使在禮儀行為中,不僅為有效及合法舉行而遵守法律,而且要使信友有意識地、主動地、實惠地參與禮儀(禮儀11)。」「除非牧靈者本身先受到禮儀精神與活力的薰陶,並精於禮儀,則無法達成此目的(禮儀14)。」

有人因此認為禮儀法則與禮規的重要在於它們為行禮奠定了基礎,卻沒有危及到羅馬教會禮節的尊嚴和共融。

禮規實際上很容易辨識。它們往往印成紅字,正是「禮規rubric)」的原意,或印以斜體字這類的特殊字體,用來提醒相關人士。禮書收納它們是為了確保行禮的公訂標準,維繫信眾的共融。過於斤斤計較會有害無益。掉以輕心也應受到關切,並且斷然地拒絕。

但是本書不是探討禮規的細節。它研究禮規的成因和價值。如果偶而提及它們
在所難免,那是因為恰當的行禮倚靠它們,正如恰當的語言仰賴文法一般。反過來說,空有文法是無法創作出偉大的演講,單憑禮規也無法舉行隆重的慶典,精湛的演講和莊重的行禮兩者都無法承擔罔顧基本法則而淪入崩潰的風險。

在此節骨眼,忙著談論「好的」禮儀是沒有多大助益的,何況這樣的討論是在缺乏認識一般禮節和正確遵照羅馬禮的特殊準則的情況下。本書用意在開啟愚蒙。它重新闡述基本理念來激發思想,而不是開處方。為此,它經常將行禮比作語言,兩者正好都是人類的溝通工具。況且,它們運作的巧妙並不在於精準的記號和現代科技的概念。語言與禮儀兩者都不曾消毒殺菌過;經過廣泛地使用以後,就會沾染了我們的汙點和氣息。由於語言與禮儀在人間吐納,也就會隨著人而演變。它們共同敵視電腦機械化的架構,或是像世界語那般乏味的語言系統。

或許這樣的類比可以讓人擺脫對文法與禮規的守舊心態。更重要的是,按約翰‧馬爾(John Meagher)的說法,它讓人親身參與歷史中生死的節奏,它令說話的人和參禮的人都能免於革命的簡化主義和侵襲。儘管革命有時會奏效,它們總是附帶奉送某種無產階級、普羅主義、兄弟姊妹聯誼會的平等主義、放任不干預主義、派系(浪漫式的或法西斯式的全民主義)、和敬禮至上等偏狹的偶像崇拜。語言與禮儀對這些枷鎖桎梏加以忠告,因為各自會借鏡歷史來克制自己的盲從。據說溫斯頓·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這位不拘小節的語言行家,戲稱自己並不會附和英文句尾禁用介系詞的文法風格。

對於大公會議的某些禮儀論點,類似的忠告是有必要的,例如,《禮儀憲章》中提到為了表現高貴的簡樸,改革的禮節「…應簡短明瞭,避免不必要的重複(禮儀34)」。但是,人們只要想到生者與亡者(也就是,歷史性)的禮節背景,就會覺察到禮節很少是簡潔、鮮明、沒有重複的。它們往往相當冗長、模糊曖昧、而且大量重複。這是由於人們自發參與的結果。它耗時又需要不斷地重複,參禮的人才能逐漸領悟到意義的不同面貌。行禮若沒有耗時的重複,就缺乏旋律;行禮若缺乏旋律就會排斥主動參禮;若無法主動參禮就很難或無法通傳意義。因此,禮節不只是記號,而是象徵的系統。可以說,象徵具有足夠的想像空間任由人去解釋。記號則無此能耐。記號為了提供正確資訊,含糊不得。象徵則會哄人墜入意義的泥淖中,盡情嬉戲。人們很難在毫無生氣、遲緩、呆滯和混亂中找到象徵。記號對照象徵有如嬰兒對照成人,有如種子與花卉的關係,而含苞待放就得耗時。

《禮儀憲章》另一項招致善意的冒犯則出自「…禮儀含有不能改變的成分,那是由天主所建立的;但也含有可改變的成分,那是可以隨時代而改變的(禮儀21)」的論述。如此陳述這麼重要的真理是有些欠妥,更何況它並沒有澄清這些不同的成分。然而這項主張的確有道理,指出基督徒能從過去廿個世紀以來可在洗禮與感恩祭典中辨識出它們的延續性,毫不費力地就能將它們與週末泡澡或周日晚餐區分出來。整部教會史也許除了對於洗禮中的水和油以及感恩祭典中的餅與摻和水的葡萄酒之外,並不十分確定禮節中「天主所建立的不能改變成分」。根據文獻記載,主曾派遣祂的門徒出走、宣講並施洗,並沒有指示他們要如何行禮。也曾記載著祂曾經拿起餅和杯爵,祝謝後再交給十二位宗徒,命令他們要持續做,來紀念祂;仍然沒有囑咐行禮的禮節。按照這兩項例子,倖存的文獻建議果真有天主建立而且又不能改變的成分,不是禮節或言辭,而是信眾在不斷變遷的環境中,實踐紀念祂的命令。東西方的禮儀歷史明確地記錄了他們的所作所為。祂的追隨者知道祂來不是發明或翻新禮儀系統,而是救贖世界。

真正不能改變的成分就是藉著祂的恩寵,在祂的教會內效忠祂,遠遠超過既定的動作和成語。教會初期就已經陸續更改過這些動作和成語,正如同人類的其他溝通方式,禮節注定會改變。這意味著行禮的混亂是無法藉由固定某些言辭與行動來迴避的。這些行為舉止隸屬在整個信仰中,意義來自它,為它服務,並滋養它。真正能左右禮儀改變的並不是它內在的個別成分,而是信眾的行禮態度。

這並不是說禮儀只是某些善變人士的即興作品。相反地,它意味著行禮是信眾信仰耶穌基督的最親密管道,也是祂賦予生命的聖神臨在的慶典。如同安息日,行儀並非信眾手中的玩物,而是在基督內,持續地回到天主的歸宿。這是教會在基督內,充滿祂的聖神,恃立在天主父前的重要方式。這項服務是無法逃避的。於是,教會聚眾的本質決定了禮儀為真實/合理的敬禮logike latreia),是在聖神與真理中行禮的紀律或禮規。這種紀律或禮規必須要一致,法律及恩寵才能夠相互協調。有如亞歷山大‧舒梅曼(Alexander Schmemann)所強調的:當紀律或禮規脫離了具體的行禮,成為暗澀難懂的抽象概念,禮節就會受到習俗、時尚、和興致的支配,並表現出它們的時尚和興致,就再也不屬於教會的靈修和永恆的聖召了。

這對行禮風格極為重要,有兩項原因。

首先,它正視禮儀法和禮規。它們不是詭雷,不至於掉以輕心而招天譴,也不會像是中古世紀某些為所欲為的狂熱主教,過於在意禮冠的樣式遠勝過耶穌基督的福音。套句約翰‧黑爾(John Huels)的話,禮儀法與禮規有如「禮儀諺語」,容納許多真理,卻不是全部真理,引用時必須謹慎分辨,避免斷章取義。它們的約束力也不盡相同,有的確實是教義條文,有的像牧靈指南,或取捨說明,或實施細則的規範條文。最後的表明「強制」;前兩者則說明「許可」。總之,禮規與禮儀法被視為準備禮儀與行禮的藝術清單。遵守時要與牧靈協調,中庸美德相當重要,因為信眾才是牧靈職責的主體與客體。必須在尊重參禮信眾的原則下遵循它們,才不至於墨守成規,誤以為它們是天主在最後審判時所制訂的生死條款。這樣的執著會癱瘓牧靈職責,或將行禮引往過激的僵化,或帶入反應過度的隨性風格。法則與禮規或是成了誰與爭鋒或是落得全盤皆輸,而參禮信眾可能會激情盲從或者移情別戀嫁入其他團體。兩者皆非美德,教會福傳使命的成就不在於這兩種方向。

其次,掌握當地教會處境是行禮風格的關鍵,因為它將最重要的牧靈責任落在行禮的教會上。這項牧靈責任是基於兩種認知,首先是對禮儀的認知,其次是對參禮信眾的認知。這兩者實際上是過去和現在的知識總和。它不能只是個概念,更不該被理想化,因為它瞭解的信眾歷史,包含了過去的現在。由於這樣知識來自所認知的對象,會有喪失客觀的風險,還得去關心教會其他參禮風格的更大背景。這時就需要清晰、冷靜客觀的態度去研究教會過去如何行禮,現在又該如何行禮,這項知識要成為禮儀職務的重要特質,否則地方特色就會淪為異類。

這些基本態度不僅可使人超越禮規,更可深入它們歷史和牧靈經驗的根源。本書以下所呈顯的法則、通則、原則與條款,是以當代羅馬禮儀經驗為主,設法尋求它們的淵源。這些都依次歸納在基督徒禮儀所關心的十大項目內。

1. 傳統和有板有眼是基督徒行禮的品質 (No.1)。
2. 禮儀具有階層結構 (No.2,3,4)。
3. 禮儀是教會的行動 (No.5)。
4. 禮儀在時空中需要固定和穩重的焦點,來綻放出清晰的光彩(No.6,7,8,9,10,11)。
5. 禮儀信眾是鑑賞禮儀用品、語言、姿態、以及人員的最基本標準 (No.12,13,14)。
6. 禮儀在時空中進行 (No.15,16)。
7. 禮儀既不是經文也不是輔助的視聽媒體 (No.17,18)。
8. 禮儀去培育並不去教學 (No.19,20)。
9. 禮儀這種禮節,有其節奏及重複 (No.21,22,23,24)。
10.禮儀在視覺、聽覺以及儀態上表現得緊密相關 (No.25,26,27)。

本書中的這些規則、法律、原則與條款只不過由這十項肯定所引申,並加以闡述。

本書最後提供一些資料和研究書目可繼續地研讀。

1.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第一章


行禮習俗的基本規範



傳統和有板有眼是基督徒行禮的品質




1. 避免本末倒置和七拼八湊。

基督徒的行禮歷史是一部擺脫本末倒置和七拼八湊的歷史。正如格林多人前書沉痛地指出(格前十一至十四),混淆不清比拘泥形式或不拘形式更表示一個曖昧不明的福音,甚至使它黯然失色。傳統和有板有眼是行禮的品質。


禮儀具有階層結構 


2. 清楚地劃分禮儀職務。

行禮中的階級安排不意味著行禮就只靠階級而已,即便行禮是由不同職務協力合奏的成果,這共同目標也不只是行禮而已。不同禮儀職務致力的共同目標也不只是一場典禮,而是信眾與天主所有的神聖子民和事物共融的團體生活。為此,禮儀職務的所作所為從來就不該只在行禮中,有別於行禮外的所做作為。


3. 禮儀職務必須服務信眾。

當信眾聚集,侍立在創造者天主面前時,宛如新天新地中基督的聖事與僕人。這任務非常嚴肅。禮儀職務必須要有相稱的思維與行為,既不輕率也不呆版,更不通俗也不嚴苛。特別是主禮職務,應該非常熟悉信眾並通曉信眾的行禮,以便在外觀和言行舉止上都充滿自信與穩重端莊。他並非君臨其上而是休戚與共;他並不領導反而服務;他是行禮場所的代言人。他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偶而也會在牧靈上出點差錯,但他們總是秉公職守,與信眾和他們的行禮傳統打成一片。在這職務上,慎重其事的要求是高操的創藝遠遠勝過任何禮規,正如優秀廚子的烹飪技藝超越了任何食譜。


4. 禮儀職務不要將行禮教權化。

行禮不屬於任何人,教會這基督奧體才是行禮的主體與代理人。由於行禮是教會的行動,不同層級的禮儀職務都是行禮的服務員,也是信眾的服務員。他們必須表裡如一。人滿為患的禮儀職務,特別是共祭教士,顯得自相矛盾。



禮儀是教會的行動 


5. 行禮很少是為特定團體和特殊理由。

這樣的行禮並不是常態,因為行禮並不「為」任何人,而是整個地方教會。非常態的牧靈情況的確需要有非常態的行禮,例如在家庭或病房或大會場所舉行彌撒等等。即便如此,這種非常態的活動必須有助於信眾在牧靈和行禮上的福祉,既不能被忽視也不應該優先於常態需要。常態恢復後,非常態的行禮就該停止,正如病患痊癒以後,隨即終止特殊的治療。職務與信眾要提防禮儀憂鬱症和過度依賴特殊治療。


禮儀在時空中需要固定和穩重的焦點,來綻放出清晰的光彩


6. 聖堂建築是信眾行禮的庇護所和場地。不多也不少。

行禮需要空間,人們發現空間的意義遂將空間設計成場所。猶太人與基督徒因發現造物主無所不在,遂將空間設計成場所。基督徒特別不會忘記道成肉身的典故。天主沒有成為一個行動、概念、理想、或委員會,卻成為有父母、朋友、語言、國家、和家庭的血肉之人。祂不但處身在時代中,也棲息在場所、街市、房間、鄉野中,更藉由祂肉身的臨在改變了一切。這記憶永遠不會消逝,因為祂透過恩寵、信仰、和聖事持續地臨在,也以同樣的方式藉由作為祂奧體的教會,持續化身在的當地的參禮信眾中。

不願拘限祂或打擾信眾,認為教會信眾的場所應該沒有祂臨在的所有證據,或是以為祂的臨在只是暫時性的、隨性的、或是罕見的,就違反了基督徒的天性。祂降生自囿人間,祂的缺席才會令信眾困擾。

透過恩寵、信仰、和聖事,祂的臨在將尋常的空間轉變為行禮的場所。因此,行禮場地並不是堂區牧人好惡的紀念堂,或是令信眾感到舒適的地方。耶穌基督道成肉身的臨在常令人難堪,即便為那些最愛祂的人,據載祂有次曾因為聖殿酷吏的個人好惡而訴諸暴力。因為祂的首先臨在,行禮的場所才屬於信眾。唯獨祂才能凸顯與眾不同的場地。信眾唯有服膺這種順序;信眾因這個順序才能祈禱,甚至在信德中與祂合作也得按照這個順序。

信眾的聖堂建築不僅可以遮風避雨,還可以提供多樣的席次,從慕道者到懺悔者、從年輕的輔祭童到年長的主教。信眾在這裡聚集,向萬事萬物的根源及救世主行禮時,就成為基督在世的主要聖事。感恩的食糧與飲料是這教會真相的神聖象徵,被聖保祿直接稱為基督奧體。基督徒天性就是儘可能莊嚴肅穆地庇護容納信眾,避免使用帳棚、臥室和學校的地下室。

信眾使用場所來行禮。行禮就是慶祝宇宙萬物與造物主的婚禮。由於慶典勝過單純的指導、劇場、默想、講道、或心理治療之上,因此信眾是活動空間的標準。桌椅家俱都是為公眾而設立的,並提供給那些不良於行或立的人。

開放的場地使得行禮生趣盎然。它是執行公務的生動舞台,在此訴諸祈禱、訂定合約、見證關係、宣報禱文、行禮入門、宣誓守願、展現權威、頒布法令、敬禮聖像、肯定價值、進行筵席、舉行投票、守夜亡者、宣讀聖言、以及慶祝遊行。它充滿著聲音,很少是鴉雀無聲,無所作為。作為神聖與世俗團體生活的中心,它充滿著節制的自信。它是蓋有屋頂的義大利廣場、古羅馬市集、紐約洋基球場、莫斯科紅場的活動,為信仰活動而使用。它不是舖有地毯的臥室,否則信仰就淪落為週日私人閱讀報章雜誌的事件。


7. 將祭台、聖洗池及主禮座席固定/留在最適宜服務的位置。

移動式的祭台,壓縮掉的水池,和折疊起的主禮座椅並沒有騰出行禮的空間,反而失去了禮儀功效。因為重要的價值是常駐的,並不是用完即拋棄的,它們會凝聚焦點並協助將尋常空間轉化為活動場所。如此的體現,才能成為人類生活根源的重要價值。在維護身分的認同上,空空蕩蕩的體育館是很難扮演重要的腳色。

通常祭台與聖洗池應是固定的、簡樸又凸顯、獨立又可四通八達,便於信眾環繞四周。空間周圍的活動範圍應根據信眾的規模而定。祭台與聖洗池不應相互緊鄰,就可以避諱爭香奪艷之嫌,或是混淆彼此的目的和各自的尊嚴,和行禮的差異。祭台是餐桌。聖洗池是沐浴的水池,為孕育的母腹,和安葬的墳墓。除了在聖堂內,很難看到沐浴與用餐的區域在相同房間。

主禮的座椅應是樸素的,不該庸俗。最佳的落點主要不是面朝祭台而是面向信眾,也許在聖堂走道中央的開放位置,可與其他信眾一齊朝向讀經台和祭台。除了感恩經之外,這會移轉行禮的慶祝焦點到信眾身上,畢竟按照行禮的特性,行禮屬於信眾的。除了聖洗和狹義的聖祭禮儀,行禮的形式通常採用聖道禮儀,全體信眾,包括禮儀職務在內,聆聽並回覆天主聖言。因此,將服務的區域和主禮的座椅安排在信眾當中是很有彈性的佈置。


8. 讀經台就是一個朗讀的台架,而不是與聖洗池和祭台互別苗頭的神龕。

福音書的神龕是祭台。而福音的神龕則是信眾舉行聖道禮儀的生命。具有「象徵聖事性」的福音書不停地移動、被攜帶、被高舉、被展開、被朗讀、被蓋上和被放置,而不是將它置留在常明燈之下或閉鎖在盒中。


9. 祭台與聖洗池為行禮空間的主要焦點。

祭台桌要遠離華而不實的玩意,例如書架、瓶子、酒水罐、塑膠東西、電子裝置、虔誠物品,以及花卉的花台。福音書和聖道禮儀就相當裝飾了。

聖洗池附近應避免散落滿地的褶皺祭服、棉花屑、讀物置放架、和摺疊椅子。聖洗池內應保持清潔。它盛滿所謂的「活水」,不是因為內有東西滋生,而是它將生命賦予那些受死亡挾制的人。


10. 行禮器具依照信眾的目的而量身打造。

聖堂建築容納信眾。它既不是個擺放教會藝品的博物館更不是一間閣樓神龕。它所包含的一切應該沉穩端莊嚴肅符合信眾和它的神聖的意向。

應是真正的餅酒,既不是現成的餅乾和葡萄汁,更不是玉米片和檸檬飲料。信眾使用餅酒作為感恩的食糧與飲料。這些東西的外觀、品質和數量應符合筵席的擺設,但是要記得,這筵席不在於果腹,而是向萬物的根源與救贖者致謝。感恩祭典就像它的最後晚餐原型,比食物更滿足身體,比醇酒更悅樂心情。

該有足夠的酒杯、淺盤、酒瓶、和麵包盒。若祭台上小酒杯雜陳,在數字及象徵上相當不雅。使用一尊像樣的酒杯,加上足夠斟酒的透澈玻璃瓶或水晶酒瓶可供共融禮使用。這原則照樣適用於麵包淺盤:使用足夠大,在共融禮時再轉換成小的淺盤。感恩祭典不是以速食各自選取各自的方式實施,正如洗禮也不靠滴水器或噴霧罐來進行。

祭衣是神聖的外袍,而不是戲服或告示板。它們是按禮儀職務量身裁剪而成的藝術作品。它們象徵的威力不是依靠外在的裝飾,而是它們的質地、外形和顏色。主要職務的基本祭衣是領帶,主教與司鐸將它環掛在頸項上,執事則左肩斜掛。羅馬禮中其他職務免掛領帶。晉秩職務和其他職務可以穿著白袍。當平信徒執行職務時,穿著自己的衣服與其他人一樣是最合適的,就頗有尊嚴了。執事服、祭披、大圓衣以及主教禮帽能夠是帥氣的祭衣,穿著應是向信眾團體致意,穿著行禮不只是實用,更是慶賀。

經本是工具而不是目的。即便如此,它們配得上它們紀錄的天主聖言和道成肉身的聖言。

好的聖像既不是附屬品,也不是幻想物,而是才藝品,它們超越了現今或過去所能觀察到的。誠如約翰‧米格(John Meagher)神父所說,它們主要在於喚起驚鴻一睹的心靈奧秘,提醒我們行禮的古老傳承,調侃我們太過於抽象而忘淡歷史的真理,為此不會將批判思考代替虔誠,更不會視知識為萬能,總之那充滿渴望與喜悅的記憶能夠使我們落葉歸根。


11. 聖堂不鋪地毯。

較小的圓毯和絨毯偶而能增進行禮空間的慶祝氣氛,數量過多的地毯則會令人眼花撩亂,並且會消音。即使難能可貴裝設有極佳的音響系統,鋪設地毯的聖堂會像電梯內密閉的聲音。再者,覆蓋地毯聖堂的氣氛,就行禮而言太過柔和,它應像福音鏗鏘有力,聲音洪亮,令人不自在。行禮氣氛必須具有挑戰性,因為參禮是為了生死的交易,而不是深鎖幽禁在虛無飄渺的幻想中。行禮挑戰作家昆汀‧奎斯普(Quentin Crisp)以為大眾所認知的基督宗教是種撫慰心靈的宗教,就像拿匝肋人耶穌對尋求祂的人所說的那些撫慰傷痛、平息焦慮的動人言詞。


禮儀信眾是鑑賞禮儀用品、語言、姿態、以及人員的最基本標準


12. 聖堂擺設意義非凡,夠用就好。

最近才進入行禮空間的跪凳,約束了信眾,表示行禮不再是公眾的行動,而是針對在座者的訓話,是為付費的觀眾所舉行的教會劇場。跪凳疏離團體,褫奪信徒的權益,並且分裂了團體。擺設固定跪凳的聖堂有如在籃球場中間築起看台;它不僅阻礙了活動,更轉變了整個事件。羅馬禮規中從沒有提到過跪凳,也沒有任何紀錄顯示出信眾人數會因為沒有跪凳而減少。


13. 旗幟是圖像裝飾,不是意識型態的廣告標示或培養虔敬的機會。

旗幟不是信眾節日的擺飾,而是經常用完即拋的教會藝術形式,會強化用完即可丟棄的虔誠態度。這樣的旗幟反倒該丟棄。


14. 禮儀職務的舉止符合地點和慶典的規模。

明智的人不會以在飯廳主禮或讀經的相同方式,來舉行大聖堂隆重禮節。龐大空間與隆重典禮需要伸展的姿勢,不同的聲調,更複雜的肢體動作,甚至不同的服飾。無法分辨這些事的人恐怕難以體會因地制宜。無法受教的人該考慮獨自的侍奉上主,而不是成為信眾的禮儀職務。



禮儀在時空中進行


15. 並非所有的行禮用語必須被聽見,但需要被聽到的用語就該被清楚地聽得到。

那些需要被聽到的用語,以及負責將它們清晰地表達出來的人如下:


主禮者: 
致候詞與介紹
祈禱詞(集禱經、獻禮經、領聖體後經)
講經
感恩經
天主經後的祈禱文
祝福

執事:

動作指示
垂憐經和(附加短句)
福音
遣送詞

讀經員:

福音之外的讀經

領唱員/合唱團:

進堂詠、阿肋路亞、準備祭台、領主詠和默想詩歌

信眾團體: 

喝采歡呼
致候的回應與求恩禱詞
光榮頌
阿肋路亞
聖聖聖
羔羊讚
信經
天主經
阿們

這些詳述了行禮中聲音的部分,以及各部分所對應的不同禮儀職務和信眾。混淆了由誰來說或唱之間的區別不僅失禮;更踐踏了教會行禮的多元表現。這不僅模糊了行禮是整個教會頭與肢體的行動,也模糊了教會的真正本質,就是在福音的標準下人們與天主聖三(Persons)有不同層次的共融(a diversified communion),以及信眾成員彼此間不同層次的共融。


16. 遵循行禮年曆。

行禮需要時間,人們在時間中發現它的意義。猶太人與基督徒將時間推至終極,因為他們發現時間的最終意義,落在時間創造者的自我啟示上。為此行禮並沒有聖化時間。時間是神聖的受造物,行禮藉由它引人入聖。一旦碰觸到時間所展露那無法取代的神聖目的,人們就能夠理解時間的真正本質並不是因為時間無止境持續下去,而是有目的地回歸到它的神聖根源。時間的神聖性並不是行禮所賦予的。行禮發現那神聖性並召喚信眾參與其中。這意味著行禮需要時間,而不是時間需要行禮。

「禮儀年」曆是這些概念,是信仰所塑造的特殊成語。它表達時間連貫的意義。因此行禮從來就沒有一次完整地慶祝過,除非經過整個循環年度,從復活節、巴斯卦的再創造事件的起始與結束為止。然而這種極妙循環的實際運作圖像不是一般所認為的太陽年曆,而是創作性的週,六個工作天之後,有個安息日和作為慶祝圓滿的「第八天」星期天。基督徒五十二週的循環圖像是依照整個「週中之週」的巴斯卦─七週的復活期加上聖神降臨的末世性五十天(7×7=49+1=50)。

有鑑於此,行禮並非被動地等待尚未到來的末世。它在每星期天主復活的日子中,慶祝末世所揭露的臨在。為此,行禮沒有所謂的「常年期」。更沒有所謂星期日是小復活節;復活節是大的星期日,以為它是52個星期日中的一個主日,以為它是在基督完成十字架上的工程的那天和安息於墳墓中的那天之後。


禮儀既不是經文也不是輔助的視聽媒體


17. 「禮儀單」遠離至聖所。

最好的方式將它們一併拿出聖堂。健全的信眾與機靈的職務是不需要依靠彌撒禮儀單。它們會阻礙了當地的行禮準備。在禮儀經書中所安排的傳統下,地方教會必定有自己行禮的色彩。行禮選項不該由離當地聖堂很遠的編輯室來編纂,整體而言所印製樣式遠不如市面上的新聞雜誌令人難忘。更不要以這些印刷品來宣報福音或誦唸感恩經文。


18. 行禮絕對不要使用視聽輔助,特別是那些動畫。

行禮時,這些裝置在人為出岔或機械故障的機率很高,得謹慎小心地使用。唱片放錯面,幻燈片倒放,影片或錄音帶斷掉了,都會危及到信眾的行禮。無論如何,使用電子器材根本就是攪和了許多不同層次的溝通種類。禮節這種活動是催動大家公開且自由慶祝的一種「冷」媒介。相較之下,電子媒介常使眾人處於被動狀態或是被暗中排擠而孤立。這就是為何很難在電視畫面前進行拜訪或與他人對話。電子媒體,儘管如何先進,最好在那些訓導、教育或心理治療的非禮節的環境下進行。將行禮與這些輔助器材合併有如在正在演出的話劇中插入含視聽的錄音反省。


禮儀去培育並不去教學


19. 講經總是針對當天的福音,除非言之有物絕不該宣講。

福音後立即講經因為主禮要以講經延續著當天的福音。他來講經因為他是主禮者。他宣講的是當天福音,那是因為福音已經塑造了他一生的服務方式。這是人人已經接觸,並賴以為生,極端熟悉的福音喜訊。主禮並非向無知的信眾宣報所不知的事務。反倒是,講經是見證並且慶祝團體早已知曉並繫以維生的事務,藉此來衡量主禮者自己的服務品質。如果他認為無法做到,就該捫心自問是否他所面對是觀眾而不是信眾,或者是只是一場矯揉造作的行禮。

講經絕非只是訓誨或是宗教演講,而是行禮的一幕韻律禮節。行禮中的講經必須受到福音的滋潤。它從來就不只是一段專業釋經課或是中場休息時的鼓舞用語。


20. 行禮別無其他動機,例如教育動機。

有如慶典,行禮必然會塑造培育參與者,但不是以當今教學的方式教育他們。其他媒體和場合適合這樣的教育。將行禮與教育混為一談,會導致不良的教學和矯揉造作的行禮。正如慶典一般,行禮也不是教育,它卻會吸引民眾參與天上的公共活動,在那自在地體會那些無法言傳的事物。


禮儀這種禮節,有其節奏及重複


21. 培養行禮中的重複與節奏。

沒有任何慣例是如此輕率地遭受高等教育和善意人士所侵犯,他們似乎認為有效的溝通就不要重複。然而就像在音樂、詩詞、修辭、建築和塑像,重複的節奏所組成的行禮總能厚植人心,牢記不忘。宣傳者都知道節奏能不斷地暗示影射。優秀的教師也懂得它能不斷地申明論述。煽動者與啦啦隊長也都深知它能不斷地凝聚團結。詩人更懂得它能補足文辭的不足。就像嘎多、邱吉爾和金恩博士(Cato, Churchill, and Martin Luther King)這些演說家所洞悉,它能導引人們的價值並且打造共同的目標。如同山中聖訓的宣報者所秉持的,它能超越言詞,並提供那些人所渴求的洞見。那些不重視它的職務應被排除於行禮服務行列之外。


22. 詞句與禮節的交疊有如屋頂上的木瓦蓋板;它們交錯纏繞有如牆上的葡萄籐,賦格曲中的種種主題。

行禮不是由各別不同的宗教劇景串聯而成,它是由許多場景、聲響、姿勢和動作共同譜出的交響樂,它們整體大於各個部分。各個部分必須緊密結合,整體邁向既定的目標。人們在了無生趣的靜默當中,必然去注意次要禮節,例如執事在恭讀福音前的祝福,這樣就干擾了整體方向,濫用了節奏,消遣了信眾,更破壞行禮整體與部分的關係。交響樂章並非由樂器獨奏串聯而成。

主禮者與執事必須校準不同禮節的節奏。這是他們首要的行禮牧靈職責。這種牧靈責任超越了個別的禮規。「牧靈者應該注意…,使在行禮行為中,不僅為有效及合法舉行而遵守法律,而且要使信友有意識地、主動地、實惠地參與行禮」(行禮11)。

典型的例子出現在禮規要求懺悔禮要在進堂式與光榮頌之間舉行。誦唸這樣長串的散文格式阻礙整體節奏,特別是在節慶期,截斷了伴唱讚美詩歌的進堂禮無法順暢地滑入隆重祭台奉香致敬禮和光榮頌。在這情形下,行禮的牧靈職責擔負校正禮節各個部分的節奏,會堅持或以「上主垂憐曲」的詠唱禱文格式來表達懺悔禮,或乾脆刪除省略了這懺悔禮節,免得這樣的行禮辜負了信眾慶祝的目的。


23. 行禮絕不可出現暫時或疑慮的氣氛。

若慶祝一個暫時性、懷疑性、或不著邊際的節日,是信眾生病的症狀。果真如此,就應該取消或延期那節慶,直到信眾能夠再次的慶祝它。或者粉飾太平,妥協真正的問題,就算盛大慶祝也無濟於事。豐年祭典並不能消除收成欠佳。問題並不在於祭祀慶祝本身,而在於農田和耕作的農民。

這種不容懷疑的行禮精神是無法取消的。如果不事先痛悔、悔過或皈依,是無法慶祝的。有這些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在行禮中呈現信仰的種種努力,才有可能行禮或舉行其他非禮儀的慶典。基督徒從不忘記自己是自由的子民,不斷地尋求基督的寬恕原諒。除了罪過以外,他們同時懷著被基督凱旋十字架所救贖的喜悅和信心,才能夠慶祝所有的事物。因此信眾總是警惕幻想,卻從不會被罪惡感所侵蝕,明察秋毫卻保持萬分的喜悅,從不依恃自己的力量,卻對天主的正義與仁慈滿懷信心。否則信眾只好追尋福音以外的開示。


24. 過度擔憂行禮時犯錯就是最大的錯誤。

恭敬是一項行禮德行,而不是神經質,況且天主能照顧祂自己的。


禮儀在視覺、聽覺以及儀態上表現得緊密相關 


25. 慶祝時唱歌。

吟唱是很正常的,只要人們有東西可唱。大家是不會歌頌自己的罪過,在慶典序幕時卻很難阻止他們詠唱寬恕與和好的樂章。教士和信眾不在行禮中詠唱是可列入教會所制訂的罪過條例。禮儀職務能夠詠唱是聖職祝聖的條件,後來廢止了這種共識。這種令人不快的靜默失去了福傳和神學的意義。

人們可以忍受不會講經的主禮者,因為總有福音做為靠山,唱經的主教很少會帶給大家十字架,但是所有的人都得忍受不會唱經的執事或根本不想唱經的主禮所蹂躪。不能唱經的執事就像不會恭讀的讀經員,就像不夠歲數或智慧的長老(含年長之意),就像不懂得監督的主教(含監察之意),就像不會主持的主禮者。


26. 合唱團與歌詠員是信眾的服務員,而不是代理者。

人聲是行禮時是首要的樂器,用來表達聖詠。音樂器材充其量只能輔助,然而它們的演奏經常偏離了行禮的目的。再次,忠言逆耳利於行。因為行禮的目標既不是教學,也不是審美。這不意味著行禮就不培育塑造參與者或是行禮應該很醜陋難看。它僅僅意味著行禮的目標並不在於教育和美感的取向。為了研討時事或最近的意識型態而參加行禮,是來錯了。為了聽管風琴演奏或合唱團詠唱而參加行禮,也來錯了。行禮一旦充斥著錯誤的理由,或其他類似原因,就毫無宗旨。因此所有東西都變調走味;行禮成了講堂,行禮淪為文化的幫傭,不再是文化缺失或偏激的批判者。

領唱員、歌詠團和樂手這些職務是協助歌唱的服務,服務的對象主要是信眾,不是用來凸顯專業。為了彰顯他們的服務實力,儘可能在行禮中就定位,有如讀經員、執事、輔祭員和主禮者各司其職,善盡其位。就像主禮者所採用的禮儀經本是主禮聖事書,執事的是四部福音,讀經員的是聖經選讀集,合唱團與領唱員所採的正是聖詠。


27. 行禮中避免單人獨舞。

行禮是一個複雜和隆重的團體舞蹈。如果希望增進信眾瞭解肢體行動可做為神聖價值的表達與溝通管道,就該留意禮節中肢體的編排與設計,並釋放信眾被跪凳所束縛的空間。採用為團體而跳的獨舞者會導致團體更加處於被動狀態,因為那些嫺熟精湛的優雅舞技唯有獨舞者才能表現。

雖則這類舞蹈在行禮時經常令人心曠神怡,但總是膚淺的。也許這能幫助我們記得那些保存傳統舞蹈的文化鮮少會在聖堂舞蹈,但這些團體舞蹈必然會為典禮帶來更大的參與感。它們也會使行禮空間不受跪凳的拘束。行禮在視覺、聽覺以及儀態上表達上緊密結合。




2.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第二章


一般行禮通則



1. 行禮的保守與抗拒改變的特性,是因為信眾以不同方式參與這種綜合行為。

大家經常錯怪行禮的保守是來自教會維持現狀的守舊本質。不論整個教會是否果真如此(其實並非如此),行禮依舊是保守並且抗拒改變。這多由於社會因素多過神學理由的緣故。那些遊戲玩家與運動隊伍的領隊都知道,團體行為若有所改變,會危及到參與感。像行禮這類的禮節系統也會改變的,當然,這些恰當改變的結果是經過那些創造並且經年累月應用它們的人們。由於這種改變來自參與者,反而強化參與感,並未減損它,況且改變的過程相當細微,難以辨識出來。禮節系統會抗拒那些外在更動得太快又太多的改變。


2. 行禮在宗教色彩極濃厚節期,往往會保存古典的結構。

這是社會學和人類學的通則,與神學的認知毫無關連,卻與參禮者的宗教敏感度息息相關。安當‧鮑姆斯達(Anton Baumstark)首先發現這通則,他指出羅馬主受難日所依循的禮節中有這個例子。在宗教情操高潮的這一天,羅馬禮維持古制,除了主日外,不舉行感恩祭典。直到今日的聖週五的禮節,包括了聖道禮、古羅馬「信友禱詞」的隆重禮,以及在共融禮恭領所保存的聖體,這些古禮卻與後來加入的朝拜十字聖架禮格格不入。其他同樣的例子,也出現在衛理公會在特殊的日子有時會使用衛斯理的「盟約禮拜」,路得宗會採用路得的「德意志彌撒」。


3. 猶太人和基督徒行禮中純樸的聖詠,經過譜曲後就逐漸萎縮凋零。

許多世紀以來,聖詠是禮儀中唯一的讚美詩,行禮被視作單單慶祝在經文和道成肉身的天主聖言。禮儀不是聖經的養子,而是聖經的家。音樂的過度膨脹,正如其他的過而不當,造成了聖經與禮儀之間的緊張關係,成為問題的癥結。

初期教會教父早就覺察出這問題,並警告各個教會音樂的魅力導致信眾遠離行禮的目標。


4. 羅馬禮除了每日禮讚之外,向來抵制韻律的讚美詩。

羅馬感恩祭典除了晚近出現了許多韻律的繼抒詠外,不曾使用韻律的詩歌。雖然現在它們常常出現在感恩禮儀中,尤其在北歐文化,擁有著許多非羅馬源頭的韻律詩歌傳統,但是在羅馬禮的感恩經書中,像聖詠這種古老的答唱格式仍然是卓越的規範。不幸地,除了讀經間的默想聖詠外,當代的英文譯本很難遵循這種羅馬傳統。


5. 禮節的行動藝術衰退以後,祈禱與音樂的聲音藝術也隨著改變和消失。

這項通則認為行動與聲音的韻律與心理/社會有關,不過行動的韻律仍優先於聲音的韻律。這將有助我們細想信眾受到跪凳拘束,無法動彈,也波及到原本不拘泥形式,可自行發展的行禮言辭(祈禱和宣講的形式)與音樂。行禮言辭不再引導信眾邁向共同客觀目標;反倒針對在座者的演講,人們各自才有閒暇去沉思。行禮音樂成為信眾欣賞聆聽的音樂套件,純熟的創作與表演掩蓋了經文的意義;它不再是可笙歌起舞,簡單旋律的「遊行」樂曲,而是純粹聆聽的音樂。


6. 因為禮儀職務有服務功能,它的存在視需要而定。

禮儀職務是為服務信眾的需要而祝聖、佈達或量身打造。禮儀職務既不是榮譽的表揚,更不能不考量需要而增設。但是這項通則的含義更廣,因為禮儀職務所提供的服務遠超過它在行禮的特殊功能。例如,當讀經員在信眾當中讀經,他或她要超越在讀經台上和大庭廣眾對信眾的服務,成為天主聖言的活生生例子。讀經員不只公開地誦讀聖經,而是信眾的聖言見證人。

因此,不論執行的何種禮儀職務,在服務品質上,他或她「成為」信眾的具體象徵。這些全年開放給成員的職務,是以個人的方式來表達信眾的服務特性。禮儀職務落實在他們的服務和生活中。不能將禮儀職務的服務與生活的品質分開,而危害到信眾。信眾沒有受到好好的服務,若有十位著裝的讀經員卻唸不好兩篇讀經,若有四位領唱員卻無法唱好歌詠,若有十二位過於傲慢的執事,無法服務或太過懶惰無意學習,若有主禮者卻不懂得主持。

服務品質與生活品質之間的關係是不會藉由祝聖、佈達或量身打造而自動完成。它是在恩寵化育下,藉著持續祈禱、反省、自律、以及忠於職守而達成。這種高規格的紀律要求並不亞於眾人對於音樂家、學者、舞者和運動員的訓練要求。由於這個緣故,教會經常訴諸主教的自律來論及主教與他的團體(教區)有如不可泯滅的婚姻關係。這樣看來,現行越來越盛行的作法,牽強地被稱為主教連續多配偶制度,以及屆齡退休的強制制度,就不得不削弱主教職務的具體象徵,而強調它的功能。將主教牧職婚配的類比典範從服務信眾轉移到地方官僚典範的行政作業,令人遺憾。

基本上,禮儀職務是為了服務,這已經假設了禮儀職務員不僅看似,而且實際是整個教會共融服務的僕人。依聖保祿的說法,如果基督奧體就是在基督內的天人婚姻,那麼它就是在基督內執行萬物與天主和好的偉大任務。


7. 禮儀是反結構的。

行禮是神與人溝通的複雜模式,必然採用人類表達的所有元素,卻容易忽略或忘記行禮就像一般禮節,會削弱或顛覆它所採用的結構。這並不是因為它類似反結構的福音,而是因為歷代的人類智慧識破了結構的僵化,放任行事會變得暴虐無道或分崩離析。若無法經常削弱、顛覆、或逆轉繁文縟節的官僚系統和它們的部會結構,自然就會形成鐵石心腸的暴君和暴政。雖然可用暴力革命來解決,卻又會損及整個社會組織。或是以較溫馴和恰當的諷刺和揶揄方式來解決,就像在古羅馬的農神節(12月17日前後的收穫節)或愚人節利用翻轉社會的組織結構,在明訂的保護時刻,貴族成了賤民,允許某種的自由放任和健康混沌。任由它們「各歸其類」之後,再恢復它的必要結構,這有助於社會團體。人類似乎學得我們雖然無法避免官僚系統及其部會,卻可以不需要暴君和暴政的智慧。禮節和禮儀的反結構並不是去摧毀,而是更新社會的結構,況且它不是為自己,而是協助社會的福祉。

求助古禮是達到禮節和行禮反結構的重要方式之一(見行禮通則2)。擬古復古並非過時;它屬於人類歷史,正如無意識屬於人類心靈一般。訴諸古禮是釋放記憶中無法辨識的寶庫,它威力的巨大會大到難以掌握。它強大的影響力並不亞於為了社會生存削弱、顛覆、逆轉人類結構所帶來的危險。行禮為了展現這項威力而存在,並為了整個世界福祉將它帶入濃厚的炙熱高點。為此,禮儀特別抵制為適應當代文化所做的改變(見行禮通則1),這樣就無異於全國家長和教師協會(PTA)的會議或政治黨員會議。同樣理由,不應仿效其他人輕易地打發那些追求拉丁文或官方英文的人士。不該被忘掉,基督徒的崇拜是深植於紀念(anamnesis)、回憶。它為了掀開信眾對奧蹟、聖言、人物和善行的記憶能力,必然引領風騷,並對那些抵制它的勢力,如拒絕接受逐漸被削弱、顛覆、逆轉的死亡與黑暗勢力,施以法術。


8. 行禮的首尾經常出現違規和增添。

致候禮與遣送禮是行禮中「柔軟」的部分,經常發生慌張失措和臨時湊合。行禮專家和教會領導者似乎正為了這個緣故,趁此良機添加許多元素,卻危及到整個行禮。拜占庭教會過去在感恩祭典的開始,調動了準備禮物(the prothesis)和信友禱詞(大或和平禱詞the Irenike or Great Synapte litany),留下的空隙就被扭曲成熱心敬禮。羅馬教會過去在感恩祭典的首尾,加上牧職準備禮(舊式「祭台前祈禱」),像光榮頌詩歌,取自若望福音序言的舊式「最後福音」,以及現代教宗所頒布「聖良祈禱」和其他事項,用以對抗十九世紀末共濟會(Masonic)對歐洲天主教的影響。梵二雖然已經剔除最後兩項,但是在牧靈與行禮上,留下的前者現在被移置為「懺悔禮」的標準禮節加上光榮頌,持續地混淆羅馬禮進堂式的對稱均勻。


9. 主日的禮儀從開始到結束綜合了不同的儀式,而不是單一的禮節。

將感恩祭典視為主日得遵守的唯一要務,這概念離現代並不久遠。在許多堂區的記憶中,即便美國,除了主日的感恩祭典之外,至少維持慶祝每日禮讚某些部分的傳統,特別是晚禱。這遺跡至少反映出感恩祭典是深植在天主聖言隆重的慶典中,特別是在道/聖言成肉身從死中復活當天。當天的感恩祭典被視為整週的重點形式和意義,但絕不是唯一的,它是救贖工程在時空中的整個象徵圖像。有點自相矛盾,梵二大公會議似乎除了增加了聖道禮的第三篇讀經外,並沒有將所強調的聖言尊貴帶入禮儀改革。至於每日禮讚,大公會議改革只顧及牧職人員日課的革新,並未帶進信眾的公共祈禱領域。因此對整個主日以及感恩祭典是當天盛大慶祝聖言的看法,對福傳、教理講授、和教會健全制度上並沒有太大的助益。因為基督徒最根本的慶祝日是主日,信眾以行禮聆聽的方式沉浸在復活的聖言中,並以象徵聖事的方式分享生命之糧和救恩之杯。


10. 禮儀基本上是禮節,而不是祈禱。

不是所有祈禱都屬禮儀,但是禮節總是包含祈禱,又不會被限縮在這種溝通方式而已。禮節不只是行禮風俗。它可說是基督徒的全部生活風格,在特殊的崇拜中、在教會法典中、在精修和隱修院的結構中、在牧靈宣報和教理講授中、在特殊的神學反省中,比比皆是,俯拾可得。禮儀具體呈現這些禮節,使各個不同風格的教會團體也都能使用。行禮各個部分表現的已經超出純粹的祈禱格式。信經與講經/道不是祈禱,而是吟誦演講;聖聖聖與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不是祈禱,而是歡呼喝采;讀經與福音不是祈禱,而是宣報。傳統上,羅馬感恩禮節中只有三組的公共祈禱:三個「請大家祈禱(註:集禱經、獻禮經以及領聖體後經)」,信友禱詞,和感恩經。至於其他的祈禱屬於次要和私人性質,各有所長。


11. 信眾參禮不只是個人的聚集,更是各項職務合作互動。

這些職務等級包含慕道者、輔理者、懺悔者、執事、受洗的信徒、司鐸和主教。各個群組在行禮和行禮以外,協助整個信眾團體臻至圓滿。基督徒根據他們與福音的關係來分組,因而信眾各司其職、各盡其位。藉由彼此分享見證、神恩、義務、和風格,在教會的和好牧職上多采多姿。福傳藝術的重點是能在行禮和行禮以外都能分辨,尊重和合作各種組織的恩典,教會藉著整合天主恩寵,化育眾生。


12. 主日信徒行禮主要針對世界,自己福傳的對象。

信眾主日行禮不是為滿足自己。行禮並不是為信眾辦桌酒宴。它是為了世界的生活,而公開聚眾。它也不是與世界對話,因為對方經常興致索然,對話反成了教會的獨白。行禮假定了聚眾所處的世界,它雖然不屬於「這世界」,卻在基督的天主庇佑下生活在其中,成為救贖的代理人。從這角度下,行禮信眾是天主所中悅的更生世界,並非像被治療的病人,而是忠貞主動的代理人,為了自己重生與天主合作。在行禮中所見證到就是世界所經歷的,正如創造與救贖世界的天主所願見到的世界。行禮改變世界並且影響它的核心,因為世界的微恙與治癒交織結合在一起。


3.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第三章 


行禮的原則



1. 行禮就像一句話,有許多功能不等的部分。它隸屬於比自己更大的整體。

主禮者就像作者必須熟諳語言中許多不同部分的性質與功能,必須了解行禮的各個部分和的功能。禮儀既不是獨立的柱石也不是同聲的單音,而是由不同人齊奏的演奏會。在特殊禮儀成語中,組合這些不同部分成為禮節的文法與措詞。基督徒的禮節大體相同,運作上各異其趣,因而出現如敘利亞、拜占庭、埃及、高盧和羅馬等不同的禮儀成語。不同禮儀傳統的比較研究就是探討共通禮儀語言中的方言研究,經常有其獨到的眼光。


以下為行禮中主要有聲的部分:


祈禱:祈求的祈禱:如集禱經、獻禮經、領主後經。

信友的祈禱:如重複出現的串經禱文。

讚頌的祈禱:如自由韻律(調)的復活宣報,富於辭藻,有如詩詞。

懺悔的祈禱:主祭於領受聖體時,明認自己不堪當的私人祈禱。從不會高聲嚷嚷。

感恩的祈禱:感恩經中主祭祝聖聖體聖血的禱文是最重要的。這祈禱已成為感恩─紀念的宣報吟誦,僅適合主祭單獨誦唸。

歡呼:例如:「我們傳報祢的聖死…」、阿肋路亞和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這些簡短易於背誦的對話機會,經常給予信眾與主祭、執事、讀經員、領唱員與合唱團互動的機會。

讚頌歌:自由旋律(調)的,例如:聖經中的聖歌、聖聖聖、和光榮頌;有韻律的,例如:繼抒曲、誦讀中的讚主詩等等。自由調的詩歌,尤其那些較長的,若沒有領唱員或合唱團的協助,信眾是無法唱和的。

聖詠:主要出現在每日頌禱,也出現在進堂、準備禮品、領主/共融的遊行中,和兩讀經中具有默想的聖詠,以及福音前的阿肋路亞的聖詠。信眾詠唱自由調的聖詠也會遭遇詠唱詩歌同樣的困難。因此,傳統將簡短的答唱詠結合聖詠,信眾可在領唱員或合唱團所唱的詩節中覆誦它們,有如歡呼。

讀經:感恩禮儀或每日頌禱中的讀經一向使用天主聖言,有時採用近似天主聖言由教會批准的作品,禮儀基本上是聖言的慶典,除此無他。

祝福與祝聖:以這些優雅的姿勢與禱詞來提醒信眾,天主是萬善的根源。信眾明瞭使事與物成為聖潔的,既不是禮儀也不是牧職人員。是神聖的創造者成聖這些事物和人物等所有受造物。所有信眾及它的牧職人員所作的,就是在適宜的場合中,以最認真的方式來發現並宣報這神聖性。

邀請、對話、答覆、致候:這些固定的語言格式是公開信仰活動所必須的。

遣送:原先有許多遣送禮,特別在感恩祭典中,形式複雜而且冗長。大部分出現在聖道禮結束時,在大家的祈禱、祝福中,慕道者、懺悔者、「附魔者」分組依序離去,是信眾牧靈關懷的記號,因為每組尚未有資格參與感恩盛宴。拉丁教會認為這些遣送禮相當重要,以至於稱整個感恩禮節為彌撒,意即遣送。

羅馬禮於1972年所出版的成人入教禮中,重新恢復慕道者的遣送禮。然而並沒有規定特殊的遣送步驟,傳統提醒必須發展合乎人情的禮節來進行。

串經禱文:那些有長有短的重複簡單的祈求或禱詞。它們出現在每日頌禱和感恩祭典中,也出現在不同的遊行之中。

講經:這些是主禮在行禮中重述福音並提示要點的創作時機。

講經必須感受到是行禮的一部分,而非超脫其外。講經不能與聖言和聖事脫節,而是合為一體。為此,談及聖言時不以學術方式,而是像主一樣使用故事、記號、象徵、想像。這些溝通的模式與禮儀相稱,使聖言活絡起來。講經並非宗教、政治或熱心的談話。它是禮儀不可或缺的,受到禮儀法和原則所約束。


以下為行禮中主要非語言的部分:


靜默:這並不是遇到狀況時那種尷尬、呆滯、無法掌握、使眾人無所適從的無聲。行禮中的靜默是存心、含蓄和節制的,信眾以整體肅靜來顯示那無法言傳的事物。這類靜默會出現在唸得好的讀經之後、精采的講經之後、領聖體時和結束後、以及當靜默似乎較言語或音樂更能表達的無法預期的時機。這類靜默不會打斷行禮的旋律,而是旋律主要部分。

遊行:一起行動是種感染性的經驗,遊行更是如此,因為可在節奏和同步上看出來團結。秘訣要協調行動、語言和音樂的韻律是簡單可重複的,就培養出參與不必看書籍和各種印刷資料。不論懺悔或慶祝的遊行,正如大家常見的一般遊行、花車遊行、甚至靈車遊行也都需要禮節和藝術氣息。多數聖堂的遊行常常散漫無序、毫無章法、缺乏管理、沒有旋律,頂多實用而已,不符合優良遊行的要求。

姿勢:這些是信眾溝通的肢體語言。它們應自然和恰當,避免看來怪異、矯揉造作、過分計較或單調無聊。

聲音:並不是所有聲音都是語言。花腔式聖歌(按:一字對多個音)是純粹豪華的旋律,重點不在於字,優美的樂器音樂和編組的鐘聲也是如此。非語言的聲音是行禮中經常被忽略的要件。它協助減少牧職和信眾在行禮中嘮叨囉嗦,他們以為行禮是禮書上的文字,因而慶典要求不斷地說話。

記號:禮儀既不是觀賞的舞台劇,也不是禮儀職務的個人脫口秀,而是參與者唱作出來的整體事件。禮儀職務在信眾中的言行舉止需要大眾的認可。他們不可裝腔作勢、誇大浮華;也不該漫不經心或錙銖必較、大言不慚或自視甚高。他們一舉一動必須與信眾融入整個慶典中。他們的高貴自然、簡單優雅、經過自我鍛鍊的肢體動作,加上個人特有氣質,能使信眾感受到尊重,及優質的待遇。禮儀職務有如禪宗大師,應像一杯晶瑩剔透的水,蘊育生命卻「毫不起眼」。

味道:人多聚集的地方,經長期使用後,就會產生出特殊的氣味,人類嗅覺正如其他感官具有溝通的功能。改變平常熟悉的氣味,例如聖誕節充滿常青樹的房間,通常是種強而有力不需文字的溝通。它將空間和時間與平常區隔出來,有時也深深地轉變了觀念和期待。罐裝或瓶裝的香味商品最了解這些,並從中獲取利潤。禮儀同樣了解這點,這就是為何使用焚香和香味聖油,加上百合花和常青樹,向信眾說明時間、地點和人物的重要性。

接觸:傳統上,行禮也十分重視人類的觸覺。人類的手、擁抱、沐浴和身體傅油等的接觸,都說明信眾對事物與人的信任,以及相信人類與神聖氛圍所建構的交流。因為無言的觸摸非常絕妙,暴露在模稜兩可之中,這模稜兩可能擺脫語言和文字的霸道枷鎖,卻簡單地保存了期待。


2. 行禮正如其他藝術形式,提供給想像、價值的投入與採納、以及自由的更大空間。

禮儀中可行與不可行的不同點,正如同藝術與文宣、創作與宣傳的差異。行禮去培養某些特殊的熱心神工、敬禮或意識形態就有違這項原則。


3. 禮儀是準則性的。

這意味著行禮是受到規則約束的藝術,原始希臘文kanon正是這的意義。簡單來說,基督徒或非基督徒,現存在的禮儀體系都奠基在此原則上,像行禮如此高度複雜的社會藝術,必須維繫大眾期盼的固定秩序,否則不能算是眾人為共同目標而參與的活動。行禮者必須留意信眾在特殊傳承下所根據的基本準則或規則。傳統基督徒延續四項這些基本準則:1)聖經的準則(正典):包括舊約與新約;2)聖洗誓願的準則:一些天主聖三的信條;3)感恩信仰的準則:感恩經或教會傳統的祈禱;4)那些在禮儀(例如:禮規)以及禮儀之外(例如:包含許多準則的「教會法」)規範信眾生活的教會傳統準則。無論它們在當時是多麼受歡迎,忽略這些準則或規則就有引領信眾走進異類死胡同的風險。


4. 禮儀不去配合文化,而是文化來配合禮儀。

通常人們會聽到相反的論調,以為禮儀必須,而且向來配合所處的文化。果真如此話,當這文化滅亡之後,它的禮儀不就隨之煙消霧散(歷史無從證實),否則就是那現存的禮儀從來就不曾完全配合那已消失的文化。神學上,無法理解忠於耶穌基督福音的禮儀會允許自己完全配合那敵視福音的文化。在這種情況下,在信眾不得不削弱、推翻、顛倒那文化以前,禮儀是無所作為的。

因此,禮儀在文化適應過程上必須有別於此。毫無疑問,行禮必然使用在文化中發現的某些形式與象徵。外教成分出現在復活節慶的祝聖聖水池和祝聖新火;部分聖誕節受到冬至時羅馬異教慶祝常勝太陽節所影響。但是福音或教會或禮儀並沒有配合地認同那些文化成分。信眾同化了它們,同時更新它們所表明的不是原先外教人的信息,而是耶穌基督的信息。就此觀點,禮儀將文化成分過濾、改變、保存來配合自己,即便人們仍可嗅出已逝去異教典禮的某些成分,以常勝太陽節為例,卻已是基督徒的聖誕節慶。

看來這是禮儀原則的精神,信眾通常是經過漫長的歲月,以豐盈多樣的方式將文化同化。禮儀並不像人造或抽象的結構的世界語或電腦語言。它是從土裡挖掘出的泥團,由人手所塑造,賦予特殊印記,而且假如人們仍忠信於基督,禮儀就會在基督內散發出神聖的光芒。因此,禮儀比任何文化壽命要長,即便禮儀採用它們。這過程或許能夠監視和察覺,可惜無法被長久地被強迫或阻礙的。


5. 行禮比較類似詞藻華麗的朗誦,而不似科學分析或課堂講座。

行禮並不是演講,它在剛提到的三種演講中比較相似前者,而非後兩種。這意味著行禮是朗讀和宣報,而不是分析或教導。為此,必須莊重、坦率肯定、避免漫談和話家常、不要騷擾或對立信眾、動作高雅簡潔,因為花招和把戲與基督徒和他們的崇拜格格不入。


6. 行禮如同詩詞、修辭和音樂,經常藉由韻律和音階與經文來傳達意義。

行禮這種禮節的語言,遠遠超出字詞和經文。行禮者不能只是照本宣科。行禮必須考量時機和方式。在至聖所內不知所措和手忙腳亂,暗示著毫無頭緒,即便反應再機敏的主禮者也無法粉飾太平。生硬與刻板的舉止同樣糟糕,暗示看到的只比呆板的演練好些。行禮「編導」藝術的謹慎和創意要求得更高。


7. 保持所選擇的禮儀風格。

像羅馬禮這樣特殊的禮儀成語,正如特殊的語言,擁有各自的邏輯和特質。添加外來成語的成分例如拜占庭禮會令人難受,就像自命不凡的作家文章內充滿著外來語。混合外來成分的禮儀,削弱了自己的邏輯和特質,使它像座禮儀博物館,而不是活潑生動的行禮。最好的方式就是採用信眾現行的固有禮儀。


8. 行禮不必同時舉行所有選項。

像羅馬禮這樣特殊的禮儀成語,享有許多世紀的發展,擁有大量常備套件的經文、音樂和禮節。實際上,任何團體都無法一一呈現這些數量過多的常備套件。歷代禮儀學者致力儘可能在一年時間內使用,或許是基於專業考量,凌駕牧靈的需要。西方中世紀時,這過程受到鼓勵,當禮儀逐漸掌握在教士禮儀專家手中,他們需要多樣的常備套件讓信眾看到高品質的禮儀。現代羅馬禮儀因而出現大量不同禮節,特別在其感恩祭典和每日禮讚當中。

當所有傳統禮儀系統遵守某些多樣變化,特別是那些主禮、執事、讀經員和詠唱者的部分,除了羅馬禮之外,所有傳統都將信眾的部分降到最低。使得信眾便於記憶而容易參與,特別在主日和節慶,信眾全體積極參與成了關鍵。為此,其他的基督徒禮儀系統或許沒有受到教士與信徒的熱心神功、禮儀與敬禮分裂所苦,然而那卻是梵二前羅馬禮儀系統的典型特徵。

大公會議以後,不少善意人士提出一項錯誤的觀念,誤認為鼓勵信眾的積極參與變化多端的行禮就可消弭中世紀和宗教復興運動以來禮儀教權的分裂。它誤將非常態視為常態,因為禮儀並不只是教士而是大眾的事務。它假定變化多端有助於參與,反倒阻礙了參與。信眾會忙於應付隨之而來的編印經本、歌本、禮規、和令人困惑和厭煩的排練,以及不斷地解釋令人困擾的進行禮節。這些林林總總只會攪亂信眾,逼退到被動,甚至驅走他們。

優質的禮儀不在乎這些。它簡單容易到連非專業的參與者都不需要印好的紙張、書本和排練的協助。稱職職務負責它的變化部分;其他人負責它的固定部分,而且都記得固定部分的音樂。那些負責行禮的人必須明瞭他們的任務,是為了那些不是專業,也不希望成為專業,也不需要專業的信眾,將變化多端的羅馬禮儀侷限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共融在普世教會和它的傳統中,負責人考量當地信眾的需要與能力,會從改革的禮儀經書眾多選項中挑選來舉行重要慶典。這是高度創意的任務。它絕不能被流行時尚、個人特質、或缺乏正統的牧靈洞見所淹沒。它必須由那些有勇氣遵從禮規和有毅力抵制它們的人來擔當。

4.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第四章


重要的形式



領帶

在羅馬禮當中,只有主教、司鐸及執事才可佩帶領帶。執事在其左肩上以斜披方式佩帶領帶。其他禮儀職務根本不須要佩帶領帶,右肩斜披就免了罷。


共祭

即使沒有濫用,羅馬禮現行的「有聲共同祝聖」是異乎尋常。梵二為了「表彰司祭職的合一性」將其恢復,而不是原本期望的教會合一性,它的理論瑕疵不全,它的出聲令人心煩,它的作法彰顯教權,它的使用過於頻繁,它的人數往往過於龐大。

除非能夠出聲祝聖聖體聖血,許多教士不覺得他們參與了感恩祭典,即便他們在信友席當中穿著西裝也要出聲祝聖。如此行事的教士類似一對夫婦拒絕參加不是婚禮彌撒的感恩祭典。這些人都忘了他們的晉鐸與婚姻,並未使他們與信眾共享的聖洗聖事失效。

實際上,共祭是尊重信眾的服務,特別在特別慶祝的日子,例如:重大節慶、主教的視察、聖職祝聖日等等。它從不只是會了滿足額外的教士便宜行事,而漠視當地信眾的特殊日子或大小規模。共祭者更不應該篡奪了其他禮儀職務的角色,例如輔祭職、讀經職、領唱員、執事。他們分享主禮者的角色要慎重行事,協助而不是混淆主禮者的職責。


上香

世界各大宗教藉著焚香的顯像與氣味來強調特殊時間和地點。基督徒在感恩祭典中的聖道禮儀的開始(進堂式)和聖祭禮儀/感恩盛宴的開始(準備祭台)時上香。全年使用不同的香料來強調不同的隆重節慶。懺悔日和季節省略上香,請留意將臨期和四旬期的主日仍是節日喔。在行禮中,除了嗅覺之外,似乎沒有更好的理由再去挑逗其他感覺。因為,嗅覺向來被認為是最具影響力感官;即便在睡眠中依然聞得到。


珠寶

羅馬的教會法典分別限定了主教和其他人在行禮儀時所佩帶的珠寶。這項禁令顯然出於克修的成分。似乎缺少了該有的禮節說明。當職務個人露出手上、手腕和胸前的昂貴珠寶,祭台的樸素擺飾和祭衣就成為笑柄。如果職務的身分需要這樣的支撐,行禮時不該佩帶。行禮時它們應該被卸下。這包括了手錶、尤其是電子錶之類,在關鍵時刻會常令人分心,例如在舉揚聖體聖血,伸開雙手和降福時。


敬禮

不幸得很,羅馬傳統的禮儀與敬禮分道揚鑣了幾世紀。當禮儀保留給教會高層,以法律來規範,就開始與民眾脫鉤,他們反倒發展出幾乎不用受禮儀法所約束的敬禮代替品。漸漸地,強烈的情緒、熱心的祈禱和充沛的情感移植到敬禮的領域時,禮儀卻放棄這些相同的特性。敬禮與禮儀出現危險地對立,即便刻意地羅織兩者,例如過去堂區不出聲的拉丁彌撒當中,出現了以當地語言誦唸玫瑰經或九日敬禮。

自從梵二禮儀中引進了當地用語,這種情形有顯著地改善。梵二前那些多采多姿、經常極為誇張的敬禮形式,卻大量的消失,正如所見,並沒有將那些強烈的情緒、熱切的祈禱和充沛的情感導回到改革的禮儀中。大家以為這些「敬禮主義」的形式與演化為私人性質有關,它們的內容是無法轉化到公眾禮儀,最多只是敬禮形式而已。

然而,教會的傳統禮儀一向都具有強烈的情緒、熱切的祈禱和充沛的情感,正如仍可在許多東方教會中所看到,它們不曾遭受到像在羅馬教會禮儀與感性敬禮分離的苦楚。在羅馬禮儀中,恢復這些重要特質也許已在進行當中;它們的確不該受到任何阻礙和抵制。但是注入先前的敬禮格式並無濟於事。唯有承認行禮中早已具有的情緒、祈禱和熱情,才能從忽略了幾世紀所釀成的災禍中復原。這些要素包括了那些深度的鞠躬、節奏、親吻人與物、請安的舉止、並採用那些具有的強烈記號的,例如水、油、餅、酒、焚香、色彩、動作、音樂和姿勢。偷工減料並非樸素;而是虛情假意,表明對受造物與福音缺乏信心;更是敷衍了事,與充滿強烈道成肉身的傳統禮儀格格不入,且運作不良。進行方向要從禮儀以外的「敬禮主義」現象離開,而回歸到行禮的虔誠。


金錢

這是指現金,是工業和消費傾向文化最強大的象徵之一。

早期社會以物易物;現代西方社會交易通常以紙幣或金屬象徵,意義五花八門而且模稜兩可。羅馬禮儀的傳統並沒有提供如何處理現金和贈禮的作法。行禮當中收取現金因此成了實用和俗事插曲,它與呈現禮物的關聯是偶然和模糊的。然而,現金捐獻是現代信眾表達自己禮物的最生動的象徵,甚至超過了感恩的餅酒禮物。

這意味著禮物,包括信眾現金捐獻,應該有個標準程序。


公佈

在行禮中,似乎沒有完美的作法來公佈事項,將它們置於講經前或許也不是最完美的作法,它拆散了福音與講經。第六世紀的宗座彌撒將公佈置於共融禮前,多數的職務可趁著這拖延的時機,張羅擺設盛聖體聖血的聖盤與聖爵。另外的時機可以落在降福和遣送禮之前。如果有公佈欄的話,似乎也沒有好理由,公佈得脫離行禮由公佈欄代勞。公佈那些對信眾切身的眾人事務。但是公佈不該阻礙了行禮的節奏,它們應當簡潔,不可成為主禮者或其他人的冗長獨白。


平安禮

平安禮最初是男對男,女對女的嘴唇親吻。親吻禮節也許是僅次於洗禮和堅振最親密的姿態,儘管仍保留著,初期教會作家因為它太過親密,強調需要「淨化」。

今日除了在禮儀之外,大家可在任何場合中親吻他人,僅在禮儀中象徵性地握手。握手的禮節無法激起象徵性的共鳴,有如「純粹」的禮節親吻那般。不像握手,親吻假設信眾非常看重自己信仰,認真到可以夠克服在大眾場所親密的文化禁忌。無論信眾採取那種平安禮─親吻、擁抱、或握手─卻無法說明為何得先由禮儀職務來傳遞給其他人。基督的平安充滿在信眾當中。它完全不需要禮儀職務或教士作為中介。


兒童

信眾成員的年齡、體重、教育程度、或智商是沒有任何標準,除了針對慕道者。慕道期的信仰標準是相當明晰、嚴謹和公正的;慕道期後的信仰標準就只有在教會內活出生活於基督的生活。嬰兒與兒童也可以依照他們的程度做得到,即便不是更好,或許比許多成年人來得好。儘管如此,問題並不在於這種生活的品質或程度,而是聖洗和堅振聖事所賦予的權利。這樣的生活含有隨時能自由參與信眾的各項聖事。即便剛領洗的嬰兒與兒童不是青少年或成年人,藉著入門聖事,他們隸屬於團體的成員,待遇有如基督徒享有的所有權利,不論他們是主動或被動地行使這種權利。例如,他們有權參與信眾的行禮;就像其他基督徒一般,這是他們的基本權利。主日感恩祭典也是他們的,就如同屬於他們的本堂神父或父母一樣。他們的成長需要時間和協助,他們的權利不能視而不見或被剝奪,以便能夠完全和主動參與主日禮儀。因此,他們按例出席不只是個理想而且是常態,即使不常出席。如果出席令他們厭煩,同樣也可能令大家厭煩,而且還是同樣的理由。這點醒我們,兒童可能早就強烈地意識到團體禮儀的枯萎,應嚴肅地正視他們的見證。正如愛利克‧艾瑞克森(Eric Erikson)所提醒,兒童在活潑生動的禮節中學得更多。他們觀察行禮所學得的,或許比成年人,特別是他們父母,和他們的同伴和兄弟姊妹,來得更多。從這看來,行禮時,兒童不應經常被遣出,即便在特別針對兒童的禮節上,也不該過度強調他們的程度,以至於無法正常參與主日禮儀,或只停滯在兒童程度的行禮上。


雙手

雙手僅次於面容,也許是人類肢體中最擅表達的部分。它們的肢體動作流露出人類的態度和情緒,正如我們在聖像和古典芭蕾舞所見到的。我們在行禮中看到雙手伸張來祈禱、合十表虔敬、大方外展示邀請、和比手勢來指示或祝福。不使用時,最好擱置一旁隱沒起來、收藏在外衣下、或安置在表面、或雙手相合安置於手腕上。它們不該不耐煩地敲擊打轉、也不該害怕緊張而僵硬筆直、更不該無精打采或另有所指。


姿態

佔領空間的人類肢體,在溝通上不需要太多語言。為此禮儀職務的肢體動作就顯得重要:它應該是自然放鬆卻不是無拘無束,優雅端莊卻不僵硬呆滯。許多問題出在肢體語言並非太少,而是過於做作和笨拙。遊行時,禮儀職務簇擁一堆像似相互取暖,而不是保持距離,中規中矩恰如其分。遊行隊伍不是候車隊伍。行禮的肢體語言是一種節制不誇張的藝術,需要訓練。不該刻意矯揉造作。


遊行

羅馬和其他傳統的感恩祭典,在第四世紀之後發展出三種遊行,因應更大空間承載信眾的膨脹。那就是:進堂的遊行;餅酒水的禮品遊行;以及領聖體的遊行。先前兩項,通常由於人少,會要求某種程度的形式,至於後者通常為數眾多,則不考量也不需要形式。這三種都伴和著歌唱,或是帶有對經的聖詠或詩歌。進堂禮節經常受到講究像隆重的祭台敬禮(上香)和尾隨的光榮頌而延長,也可藉由伴奏詠唱韻律的垂憐禱文來擴增延續,在懺悔時期(將臨和四旬期)省則略光榮頌。在懺悔和特殊場合中,各大教會的遊行盛行傳統的串經禱文。它們綜合行動與音樂的強烈節奏感來鼓舞眾人參禮。


祭台

這張神聖的桌子是行禮場所的外在聚焦點。它絕不要被裝飾的建築結構或懸空的十字架所掩蓋;它也不該太靠近主禮座椅、聖體龕或是聖洗池這些其他的主要焦點所拖累;它更不該被經架、麥克風、酒水瓶、花瓶、熱心用品等瑣碎的桌上物所淡化。儘管眾說紛紜,羅馬傳統一向將這張神聖桌子視為基督臨在祂子民當中的主要建築象徵,不斷地提醒他們在祂內同桌共食的基本友誼。就這角度來看,這張桌子以它的方式成為「聖體(blessed sacrament)」,應以尊敬基督聖體寶血聖事同等的態度尊敬它。基於維護基督持續親臨教會這兩個象徵的神聖完整,禮儀改革再次肯定羅馬傳統將聖體收藏在其他地方,而不置放在行禮場所的神聖桌子上。祭台裝飾品如燭臺、聖髑、花瓶、十字架和其他用品等等比例必須與桌面相稱,當這不用它們時,最好移開桌面。這張桌子應該是獨立的、可四通八達、外型四方而非長方,與所占空間中比例相稱。它的線條應顯明、簡單,它具有足夠的體積可從各個角度看到。它的週遭應是平坦的,能夠容納許多人,不用刻意墊高而危及進出,並且使空間過於複雜。這張神聖桌子不是偶像,而是那看不見卻臨在的聖事象徵。它經由水和油來祝聖,正如基督徒在聖洗中被祝聖一般。

5.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第五章


常犯的錯誤



感恩祭典中無謂的共祭

信眾在特殊的日子特別會採用共祭來強調教會的合一。共祭的確切人數,取決於信眾的規模大小以及祭台四週的空間。在感恩祭典中,中殿底部的至聖所集結著超額的共祭者,違背比例原則和適宜的等級,危及信眾對行禮的觀感。共祭不是教士趁機舉行「自己的彌撒」的機會。它不是為了教士的方便,而是經過慎重考量並參照實際規模,來強調信眾在基督內同桌共食是最重要的慶典特性。


除了依照需要來增設職務,沒有其他意圖

禮儀職務在行禮中不是榮譽頭銜,而是為信眾服務。至聖所內,為了某些意識形態的理由在至聖所中插入特殊的禮儀職務,或是賦予信眾中某些小組殊榮與地位,違犯這件事實,不經意地暗示教士或次級教士是最高級權力的角色。禮儀職務的擴設是基於行禮需求的基本原則,是由信眾而非意識形態所決定。信眾在特殊場合,例如慶節典禮時,的確所需要的禮儀職務往往超過實際功能。在此情況下,要符合這樣的需求,然而這是例外,而不是常規,是非常態,而不是準則。在這些特殊情況,必須遵守各司其職、各盡其位的基本原則,包含教士和非教士或男女特殊職務。在行禮中,這些特殊的禮儀職務員不該比教士更優越,而是按行禮的需求協助他們,特別是在共融(領聖體聖血)的時刻。


共融/領聖體聖血時雜亂無章

共融禮各自領取的作法,把聖宴當作自助餐或生菜冷盤檯。各個聖事都是服務;禮儀職務員服務信眾符合福音精神,與不是來受服侍而是服侍人的那位合作。服務天主子民的職務是效法耶穌最後晚餐和對世界的服務。不應為了某些平等主義的意識形態而放棄這項職務。有人就得出來服務。

抓住聖體是另一作法。聖體被放置在左手所支撐的右掌中。然後提至口腔,恭敬地領。願以手領受聖體的人,雙手應以這種方式舉到送聖體者面前,可避免誤解和分歧混亂的發生。

抓住聖爵則是最後的作法。聖爵來回穿梭在禮儀職務員和領受人當中,經常有些濺溢,甚至讓聖爵墜落。如果禮儀職務員握住聖爵最細之處,領受人提起底部以嘴唇貼近聖爵杯口,就可以減少這類無心之過。大家應從公用的聖爵領受聖血。如果有人對此猶疑不決,可將置有聖體的手掌舉起,示意禮儀職務員以聖體蘸聖血的方式領受聖事。有些基督教宗派基於個人主義的虔誠採用個別聖爵,這並不合乎禮儀,羅馬傳統也未採納過。


成聖體聖血時擘餅

主禮並不是為信眾重演最後晚餐的模仿演員。他為信眾的感恩祭典服務,在當中宣報感恩。在祂受難前夕,耶穌拿起餅來、祝謝了、分開、交給祂的朋友,是信眾感謝天主的主要動機,正如感恩經所澄清的,不只如此而此。感恩祭典並不是一齣用來紀念歷史事件的動人場景。它是在基督與聖神內,全面地感謝天主善待世界及百姓。它就像耶穌與祂所愛的人聚餐一般。在那些聚餐中,祂的所作所為遠遠超過任何一餐的限制。祂恢復人類的自由以便能與天主同桌共食。鉅細靡遺地模仿耶穌在其中一餐的動作舉止,雖賦予了歷史的意義,卻無法道盡超越時空的奧秘。行禮並非一齣好戲。無法洞悉此理的主禮不應該主禮。


混淆或漠視執事的行禮角色

羅馬禮儀改革過的禮規詳盡地記載執事的角色,假定了這職務在行禮時與行禮之外,享有終生固定的教會地位。執事行禮的是正規禮儀職務員,共祭神父或是特殊輔禮員是額外增設的。他是信眾的首要職務:在輔禮人員中,執事居於首位Inter ministros primum locum obtinet diaconus(1975彌撒總論61;參考2002彌撒總論94)。不論在行禮中或外,他協助主教和司鐸服務整個信眾。所有其他次級職務都來自執事並且協助他,在他身上發掘出他們職務的根源、典範和合作者。為此,他應該能夠擔當所有職務,至少和他們一樣,這暗示他是輔禮者中的輔禮者、唱經者中的唱經者、讀經員中的讀經員。他是天主家庭中的總管家、喜宴上的僕役長、慶典中的司儀。依照其權利與職責,執事擔任以下各項事務:

  • 管理並準備聖器與祭台。
  • 監督並指揮所有典禮和次級職務。
  • 領唸串經禱文的垂憐曲。
  • 宣報福音並且有時講經。
  • 感恩經結束時協助舉揚聖血。
  • 協助信眾從聖爵中領聖血,剩餘的他喝完。
  • 指示信眾(「請跪下;請起立」,「彌撒禮成」,「請大家互祝平安」),必要時簡短宣布事宜。
  • 整個禮儀中,視需要伴同並協助主禮。
  • 次級職務缺席時,需要擔當他們的任務。

有鑑於職位與職務所強調的服務(diakonia),在三項主要職務中,執事(diakonos)最具有基督的特色。這暗示主教或司鐸並不是行禮中「另一基督alter Christus」,執事才是。


行禮中使用俗世的致候詞

有些主禮以「大家早」來取代「願主與你們同在」的理由,實在匪夷所思。它不會是因為前者比後者更貼切信眾的目的。更不會是前者比後者更有神學思維。況且,既然沒有人願意承認對單純和天真平信徒採用通俗的致候詞是教士的謙遜表示,唯一的解釋就只好說是主禮欠缺考量。


將平安禮教權化

有時,包括主禮在內的禮儀職務員將平安禮帶進信眾的舉動,不但沒有必要去延誤行禮,更暗示基督的平安是透過教士來傳遞。聖經和禮儀都沒有證實這樣的看法。至少從教宗聖額我略一世(+604)開始,羅馬禮中的平安禮已經緊鄰著共同誦唸的天主經。至於其他基督徒禮儀傳統,平安禮也緊鄰著共同誦唸的信友禱詞,作為聖道禮結束和感恩禮開始的準備。在這兩傳統中,全體共同祈禱為平安禮鋪路。這意味著為平安禮最適切的進行方式,就是禮儀職務員和大家留在所在位置,各別與鄰人彼此致意。這在大型及正式的禮儀中更為恰當。


改變信眾熟悉的經文

禮儀和聖經的經文屬於信眾。它們既不屬於那些誦讀它們的人,也不是他們的玩物。無論任何理由,那些無法當眾恭讀聖經和禮儀經文的禮儀職務員,並不適任。不然,禮儀職務員自以為信眾該聽些甚麼是最好的,信眾將陷入分化的風險。這種事該出現在其他的場合,而不是出現在行禮中。況且到處都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研討會。


信友禱詞無法聽見或分化信眾

行禮在規模小、不太正式的場合中,有時由不同的信眾臨時提出信友禱詞是蠻適宜的。但是,在頗具規模的場合中,這種作法經常造成反效果,因為很難被大眾聽見。在這些情況下,禱詞該由執事或領唱員提出,大眾得以聽見並且回應,卻不會排擠信眾的特殊祈求。不論大小場合,信友禱詞正如其名,就是全體為教會、世界、社會、和平以及那些特殊的需求,像是病患、喪慟者、行旅者、受苦者等祈求。依照規定,信友禱詞不要太過個人化或指名道姓:這些人的名字可以在信友禱詞開始前就提出。信友禱詞必須以不排擠疏離或「開除」信眾當中的某些人或某些信眾這種方式進行。在行禮時,基督徒不要反對某些事情或某些人,要像基督,總是為所有的人和事祈求,讓那能洞燭人心的天主成為他們的判官。信友禱詞號召教會在合一中祈禱。它們並不是分化信眾的簡短訓話,而淪為意識形態,如此無法為所有人祈禱,合一的聖事也就無法圓滿。


忽視禮儀年曆

禮儀職務員有時忘記經銷商所熟悉和大拍賣繫以維生的應時應景,這兩者是人類心靈產物及裝飾。季節更迭改變個人與群體;他們以不同方式購買、思想和生活。傳統上,基督徒的行禮富有象徵性,將這件現實發揮得淋漓盡致。實在無法理解為何有些禮儀職務員為了現況,妥協或甚至剔除時辰與季節,改採取「主題彌撒」來強調信理或推廣意識形態。這透露出錯謬的授課方式在信眾中作祟;它迫使感恩祭典改變為從事行禮以外的場合;將福音變成教師手冊;將信眾化作聽課學員;將教會當成社會與教育運動;將禮儀職務服務當作意識形態的直銷小組。


虛應了事與大事鋪張

虛應了事與大事鋪張是兩種不被接受的行禮方式。前者犯了缺象徵與禮節不足,後者則犯了象徵與禮節過量。在不拘在小型和熟悉或是大型和正式的場合,兩者持續不斷地出現。大事鋪張總是包山包海、誇張浮華和斤斤計較;虛應了事經常偷工減料、了無生氣和漫不經心。行禮大事鋪張禮經常繁文縟節,不識大體而模糊焦點。行禮虛應了事總是敷衍塞責、毫無邊際以及大而化之。大事鋪張是在信眾中散播隆重禮節就是要繁文縟節、矯揉造作和索然無味的謠言;虛應了事則散播著慎重其事只是吹毛求疵的謠言。然而,沒有任何事會像禪坐共修那麼簡單、隆重和肅穆;會像基輔佛萊第米俄國使節團在訝異下,見證蘇菲亞大殿所舉行拜占庭禮儀將俄羅斯皈依為基督信仰;像羅馬主教禮儀激發了歐洲蠻族的想像力。行禮會淪落到虛應了事或大事鋪張是因為信眾與禮儀職務員已經失落了福音、聖史及傳統所服膺和深信的福傳精神。

6.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第六章

 

行禮風格的探討



到目前為止,本書一直關注在甚麼是正確或可接受的行禮習俗。現在要根據散文作家埃爾文‧布魯克斯‧懷特(E.B. White)對風格所作的區分,以大而化之的方式來談風格。這就有點不著邊際。畢竟誰可以斷定那既沒有音樂又沒有太多禮節的行禮會令人覺得沉悶、繁瑣、和枯燥無味,而那又長又隆重的行禮卻令人感到輕鬆、簡單、甚至引人入勝,這兩種不同方式的行禮都算正確嗎?


風格涉及品味,品味卻不是天生的。它是由社交互動中所學得的。品味是無需商榷,這句格言並不是說品味因為太過主觀了,無法得出結論。而是說品味根本就是公眾事務,完全超出純粹個人感受的考量。例如,如果對拍拍英國女王的背部或是對詆毀窮人的不當言行無動於衷的話,就顯得麻木不仁,是沒有資格來討論品味。鐘鼎山林,各有所好De gustibus non disputandum imbecilibus)。品味原本就是風格不可缺少的社會要素,品味與風格的關係就好像文法與詩詞的關係一樣。


然而儘管行禮充滿著美感,行禮風格不只是審美而已。因為行禮並非美感的敬禮latreia),而是真實/合理的敬禮logike latreia),它的理性或靈性與世俗講究知覺感受的敬禮相對,它是對聖言logos)的敬禮,富有嚴謹的智性和靈性意義。


教會對聖言/意義的特殊敬禮,唯有在耶穌基督內,整體地看待天主、人類和世界(天地人)才能理解。這個觀點是以天主有如位格(Persons)的共融,彼此互相開放的正統理解為開始。然後,天主寄居在按照祂的肖像所造生的人當中,創造者與受造物的共融因而以最具體的方式得以實踐完整、真實、和持續。因此,教會對聖言/意義的特殊敬禮需要對救贖有一個整體的宇宙觀。


按照這個觀點,造物界的歷史是造物主自我給予的啟示。造物界是一個大愛的祭典,主禮懇請人類在共祭中,為了宇宙萬物的生生不息,大方地與祂共融。這樣,主動完全掌握在祂手中,而不是我們。我們能夠義無反顧地愛祂正是因為祂從開始就愛了我們。天主聖三的共融,首先藉著化育眾生的創造工程,反映在時空當中。


我們在受造物中所發現的共同性,僅是對萬有根源的驚鴻一瞥。我們所發現的源頭是天主聖三在時空中自我通傳的共融。我們所發現的世界並不只是分離散落和比鄰緊靠的隨機組合,而是脣齒相依的整體「生態」,它們各以不同的方式與共同源頭的天主聖三真正地結合。然而我們只有在雄、雌和產物的受造物關係中;在人類的愛、與被愛以及愛的結晶,就是在母親、父親和孩子當中,隱約地辨識出這真實關係。


從永恆中,來自聖父,並在時空中道成肉身的那位是受造物與源頭共融的基石和棟樑。正是道成肉身聖言的悖論,成為人類反璞歸真回到共融的原型。在她自由地首肯下,天主主動地道成肉身的聖言得以存在,她是我們最絢爛奪目的代表。在她身上,無始的神(the Unmade)順從人類生育的束縛,無長的神(the Ungrowing)接受人類成長的教養,無終的神(the Unfailing)承擔人類挫折與失敗的風險。因此,道成肉身的聖言在受造物與它的根源共融的共祭擔任了中保、司祭和主持人。在這祭典中,天主對我們的愛臻至完美,因為「……在基督內,你們從前遠離天主的人,藉著耶穌基督的血,成為親近的了。因為基督是我們的和平,祂使雙方合而為一;祂以自己的肉身,拆毀了中間阻隔的牆壁,就是雙方的仇恨,並廢除了由規條命令所組成的法律,為把雙方在自己身上造成一個新人,而成就和平。祂以十字架誅滅了仇恨,也以十字架使雙方合為一體,與天主和好。所以祂來,向你們遠離的人傳佈了和平,因為藉著祂,我們雙方在一個聖神內,才得以進到父面前(弗二13─18)。」因而,耶穌基督不僅在我們與天主,與受造物與全體子民,包括亡者,生者和尚未出生者的接觸中,更在共融中成為第一件聖事。


這意味著「在聖神內天主所寄居(弗二22)」的聚會、信眾、信仰的大宅院的教會是基督肉身是往後在時空中的生命具體形式。由於教會是祂持續臨在的聖事象徵,大方顯露祂戰勝了受造物間彼此的離散、分離與疏離。它因此挺身指證自我中心個人主義的不是,成為天主在基督內所創立的「特選的民族、皇家的司祭、神聖的國家、天主自己的子民」(伯前二9)。宇宙禮儀慶祝的是萬事萬物合一在宇宙的唯一根源。這行禮是連結而不是分離。它是指控罪惡的恩寵。


正是如此,聖洗使人在基督奧體內結合所賜予的生命,這是根據同樣的共通性與天主聖三以及所復原的人性共融。這生命從來就不只是個人和被動性質的,向來是公開和主動的,可說是非常切身又與他人維繫關係。受洗的生命是總體的生命。活出它來就是在象徵、在意義、在禮節、在風格、在行禮中活得透徹,因為社群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生活。它的生活就是要擺脫那些牽扯我們進入自我中心、迷戀、害怕、疏離、有限、無意義、隨機事實、和死亡的對立。那些迷途知返(come home)的人不會再這樣生活。他們也不再唯利是圖,在群體中勉強維生。身為個人和群體的基督徒深知置死地而後生。延續生命並不是靠著社會結構、特性、心理、生理的能力,更不是靠著任何系統。它完全仰賴那不死不滅,生命根源的聖父(Godhead)所賦予的生命。選擇其他的人終究會滅亡,毫無生存的希望。對基督徒而言,生活就是要全意、全心、全靈與世界的根源契合。


行禮最只以信仰生活中的聖言為前提。在這觀點下,行禮除了是聖言的慶典、聖言生命意義的禮節以及世界意義的既定風格之外,沒有別的。在某種程度上,行禮退化到了現行制度的鞏固、到了神學或社會兩極化的鬧劇、到了自我主觀意識的展現,行禮就背叛了聖言,背叛了整個基督徒的意義。更何況,這不只是叛逆而已,更是助紂為虐。因此,若沒有其他理由,應該關切行禮,絕不該掉以輕心,因為它的意義和它的聖言就是生命。


文學類比


到目前為止,聖言/意義的描述毫無疑問超越了所有特殊的禮儀成語,就像意義超越所有特殊的文學風格一樣。就好比有人能夠在拜占庭或科普特教會、英國國教或羅馬天主教、亞美尼亞教會或路德宗的行禮中活出聖言一般,人同樣也可在許多文化風格如在親情或公民秩序的意義下中汲取意義。人又能以許多文學風格來掌握或表現意義。


為此,行禮好比對聖言的增色,就像風格(不論文化或文學)增色人類的意義一般。這表示禮儀成語或慶典並不是聖言,就像風格並非意義,或教育與社會培育並不是人類一樣。禮儀、風格、教育和社會培育對更大和更根本的真相有增色的作用。可是這些更大和更根本的真相,例如意義和人類只能在所被增色層面上才能運作與強化。例如,人類基本上或許不太需要教育和社會來增色,但是這有機體很難顯示出人性,除非借重像教育和與社會人際互動來增色。人類與生俱來的潛能才能被發掘出來的。同樣可適用在意義以及風格的增色意義。


英國詩人羅伯‧赫里克(Robert Herrick)可以赤裸裸表明他對茱莉亞的真情真意,不採用風格來增色。但是赫里克卻這樣說:


我的茱莉亞在絲綢飄逸中離去,

一想起她那搖曳蕩漾的衣裙

就留連忘返。


他對茱莉亞那份真情真意不僅僅保留下了,並且藉由風格的推波助瀾,徹底地展露無遺,令人心動。以拐彎抹角來表達相當撩人,至少若隱若現的情人會引人遐思。赫里克摯愛的倩影襯托在清涼光滑的絲綢中,意味著赫里克整個人隨著茱莉亞迎風飄逸,他的愛情在如此風姿優雅中被昇華,溢於言表。他的用語寫真傳神,甚至耳朵還能聽到絲絲作響。毫無疑問,風格的增色不僅藉由他全神貫注在摯愛的特殊衣裙上而普遍化,而且將那不滅的愛傳達給那些聽到絲綢聲響的人。愛情的意義所洋溢著永恆特質是無法以缺乏想像空間的申明書來表達。


不僅如此。讀了這樣的華麗文藻,生命的意義也隨著改變。例如,人理會到這位不知名的茱莉亞與她的情人雙雙早已作古,腐朽後化作萬物生成的基本粒子,實在是一件令人震驚的憾事。人將歷久不衰的愛情隨意地聯結到多瑪斯‧沃爾夫(Thomas Wolfe)毫無相關的話:「快得像吞噬大地的裂嘴,快得像掘拾愛情的利齒」。風格的增色凸顯意義,並且隨著自由聯想以及撲天蓋地的情緒和感受將意義注進更大的經驗中。人類的互動在我們談話和處境的公共舞台上(res publica)獲得圓滿。


所有的作品都傳達著意義,但是具有風格的寫作則揭露意義。引用懷特「破繭而出」的措辭。風格用以展現作者誘導他人進入所揭露的意義,並不是依靠控制而是求助解放。風格也不是散文中的修飾文藻,可與意義分離。它是人們真誠領悟萬事萬物的意義時所發現的品質。懷特建議藉由平實、簡明、條理和真誠的方式來看待風格。


總之,聖言的確與行禮的風格息息相關,而且更是錯綜複雜。行禮並不是由一位作者所寫出的一句話;行禮也不是一篇文章,而是不易覺察持續發展的整套行動、字詞、姿勢、視覺、聲光和氣味;行禮並不只有一位作者,而是世世代代的所有基督徒。像羅馬禮這種風格的禮儀成語,不像一位詩人刻意創作的詩,比較像由歷代所有的人持續以(羅馬禮)整個語言系統譜出的風格。


行禮風格與聖言的關係有如文學風格與意義的關係。聖言是個更大更根本的真相,遠遠超出行禮增色所作的任何努力。然而在所屬的團體中,這些行禮增色以最貼切的方式來展現、採用、實踐和理解聖言。因而,天主聖三超越自然規律願意與人溝通,即使暴露在時空的限制和惡意的離間下,從來就不是以散文來報導,就像赫里克也不會直截了當地對茱莉亞表達濃情蜜意。


展現聖言意義的行禮風格所包含和解說的不只是些文字而已,而是整個造物界:在火與水、塵與灰、油和香料、麵包與酒、巨響和優雅風範中;在歡悅和生離死別中、在大自然的關鍵時刻以及個人與整個社會的歷史中;在社會不同的分類、在暴力的詩詞與和平的頌讚歌中、在寧靜和熱鬧的喜年中;與動植物的生命和枯木和岩石的無生命中;在行動和靜止、在歡笑和淚水、借助說話、聆聽和保持靜默中;在獨身和性行為中以及所有人的貞潔中;在墳墓、浴所和餐廳、和人們洽談生意中。行禮必須涵蓋一切,因為行禮在恩寵下所增色的聖言是全方位的。聖言的意義充實了歷史中的一切,而且超越一切。


人在莊嚴肅穆行禮中不僅與自己或左右鄰人,更與無所不在的天主聖三有明顯的交談,對整體生命的看法在行禮後就改變了。例如,想想過去五千年那些不認識的人同樣摯愛著這的偉大奧秘,並將它傳遞到此時此地的人,就會被這顯著的同理心所感動。為了悅樂會朽壞的心,人將那不死不滅永恆又無法想像的造物主與卑微勞苦的果實麥麵餅和葡萄酒自由地聯想在一起。


赫里克對茱莉亞的情書、沃爾夫對春天邪惡的描述、羅伯特‧佛洛斯特(Robert Frost)駐足的寒冷樹林、華特‧惠特曼(Walt Whitman)對肉體的嘲弄,在這樣的框架下形成龐大的影響力。當它們通通被掃進聖言超越的意義時,就進入信仰的氛圍。因為既然天主成為人,這些作品就成為比喻,而且「快得像吞噬大地的裂嘴,快得像掘拾愛情的利齒」跳躍得有如答唱詠的對經,每當我們將祂可笑的肉體釘在凜冽十字木架上時,祂對我們的愛已經超過世間的任何愛情。


風格將意義提升到啟示。行禮藉由風格所揭露的信仰生活來增色聖言,使得信眾集體(的自我)破繭而出,發現生活的聖言早已宣報來自天主日新又新的造物界,並藉由道成肉身的聖言/自我給予耶穌基督身上重新與人類共融。當下,那自由脫困的信眾集體(自我)不得不自由聯想到,天主在基督身上持續地邁向世界各個角落、與窮人同桌共食、親切地關心人、與農夫暢談農事、以自己的體血來撫慰喪子之痛的父母。祂是那些共同分享聖言慶典的根源,相信祂的人就在這些經驗和成千百萬的小事上建構出生命的網絡。而那共同慶典就是慶祝當下所恢復的世界,這個世界就是按照它的根源和救贖者所安排的世界。


信眾每次行禮是受到啟示的聖言以及聖言所帶來的自由所驅使。行禮既不只是配給在聖言內容上的裝飾物,更不是添加在平淡無味的福音菜餚上的美味醬料。行禮是信眾在生命中所發現的品質,當他們真正去理解與天主化育在萬事萬物中的聖言。因此學習禮儀從開始就得謹慎留神,不要將它想像成只是信仰的社交禮節而已。要堅決地甩開一般「行禮」上的矯揉造作、裝飾手法、門面擺飾,例如稀奇古怪的祭披、洋腔怪調、繁文縟節、贅字布條、以及號角團。如同文學風格,行禮崇尚樸實、簡單、整齊、與誠懇。正是每首賦格曲起自單音,每首詩始自單字,每棟建築從磚塊開始。


對多數人而言,這既費事又耗時。禮儀職務的想像力通常會比大多數信眾在汰舊換新的行禮模式上來得快。天主宣布聖言,而不是禮規。想想耶穌甘願服從當時民眾的行禮風格是頗有益處的。祂沒改變以色列的禮俗,反而遵守它們,從逾越節晚餐、安息日的規定、到聖殿祭祀。祂沒有藉禮俗的革新來轉變一切,而是透露自己就是聖言,就是意義,並且集大成。「今天在你們當中」,祂說,「這經文應驗了」。「這擘開的碎餅」,祂說,「是我的身體。這祝聖之杯是我的血,將為你們而傾流」。聖殿的祭祀從祂身上流傳出來。


行禮風格最重要的任務並不是仰賴禮節去裝飾,而是在基督內讚頌與感恩的祭典時向信眾說聖言。只在意用禮節去裝飾的行禮專家好比只懂得以語言來裝飾的詩人一樣。行禮風格的學習需要努力和耐心。必須勤奮地以祈禱和默觀等待天主,必須研究。必須勤勉地與所服務的信眾共同等待。下列是為達到此目的一些提示和提醒。


1. 退居幕後


行禮應將注意力集中在聖言上,而不是自己所熟稔的技巧上。行禮的精湛遲早會顯露出來,而不會犧牲了聖言。禮儀職務員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將功虧一簣。謹慎、學養、和誠懇的服務員是不會過度操心行禮。禮儀職務並不是詩人,而是詩的朗誦員,就這方面來說,詩就像信眾的過去與未來。服務員的行禮能力逐漸進步,就會發現以聖言來行禮,與他人的溝通困難逐漸減少。這就是所有禮儀職務的任務和最大收穫。何況,開發行禮能力可鍛鍊心智;它是一種祈禱方式和祈禱習慣,雖然耗盡心靈也會補給心靈。


2. 行事自然


在行禮當中,以流暢和自然的方式服務聖言,並採用現成的經文與姿勢。從不要過於自信,自以為言行那麼渾然天成,即可避免責難非議。有些看似自然的,在信眾眼裡或許不足或許誇張,與眾不同令人分心走意。個人風格容易與我行我素相互混淆。信眾才是最後評定職務員是否自然的標準,禮儀服務員必須敏感與遵奉這項判斷。禮儀職務員通過這項考驗,就能將傳統中可被看到與可被聽到的美好事物再次重現。精通行禮有如精通語言,從模仿開始,長時間地模仿直到化為已有,因為幾乎不可能不去模仿自己所仰慕的。這需要自律訓練及虛懷若谷。


3. 熟稔信眾的行禮習俗


禮儀傳統保有獨到的字彙與文法。儘管所有的傳統都共享一些重要的經文與文法結構,仍保有各自的特色。英文與德文出現同樣的情況,例如:它們擁有許多同樣的字彙及文法結構,但是,僅能說一種語言的人,是無法與僅能說另一種語言的人相互溝通的。以德文文法寫英文會出現滑稽的英文,正如馬克吐溫在其「可怕的德文」文章中所展現的。


行禮專家如果企圖混合不同的傳統,疏忽或漠視它們不同的風格,也會發生類似的情形。羅馬天主教舉行約翰衛理斯年度的「盟約慶典」,有如衛理公會舉行宗座彌撒,實在不倫不類;都會阻礙信眾通達聖言,並且表示這些牧靈職務怠忽職守。倒不如各自認真負責地舉行自己的傳統,不管好壞,都能使信眾容易接納並回應聖言


4. 直接有力地行禮


更換祭披、脫帽敬禮、次要的遊行、繁複的禮節說明書、冗長的祈禱、言過其實的講經,這些不實誇張的行禮很像充滿許多形容詞的句子一般。修飾過度反而使得文字意義和聖言顯得膚淺。甚至阻礙了聖言的通道。同樣的情形發生在不拘禮節的當代潮流上,不加以分辨、區別外在的複雜詳情,或是囫圇吞棗禮規(正式的要求),因而角色錯亂和膚淺的自我虛化蒙蔽了聖言。這並不代表謙虛。它是魯莽地打發時間來逃避責任和義務的巧妙機制。它使得聖言曖昧不明,因為它將行禮淪落到不知所云,教會沒有福傳或使命的衝勁,好比前途未卜充滿困惑的羊圈。天主在基督內所啟示的聖言遠遠勝過這些。


職務員必須記得任何風格的成果、不論文學或禮儀,就是讓個人與集體(的自我)破繭而出。行禮就像一首讓人解脫,優游自在的好詩。詩詞讓生命自由地翱翔在意義上。行禮使信眾在基督耶穌內參與萬物與聖言的共融,自得其樂。這兩者的行徑必須非常直接有利,並且符合各自的目的。


5. 行禮慎防特殊化


無論是誰說或是誰聽,絕佳的談話不會只是特殊群體的禁臠。因為這樣的談話不僅改變說者與聽者,也改變言語背後的意義。同樣,信眾或特殊群組也無法壟斷極佳的行禮。行禮是教會的崇拜,並且藉此來重整世界。正如聖言是聖三的共融,因此作為行禮代理人的信眾以及它的風格也是如此。雖然總是在地信眾行禮,它從來就不是當地團體的禁臠。因為在基督耶穌身上,行禮扮演著聖言與萬事萬物最寬廣和根本的共融,它總是會破繭而出進入天人無所不包的開放當中。行禮無法達到這樣的層次,信眾只好遷就自己。那就違背了聖言


6. 慎防行禮的基本教義派


任何的基本教義派都是出於害怕風險和模稜兩可而想入非非。基本教義派不作詩詞只唱口號,不去行禮卻以聖經研讀班來自助。另一方面,行禮就像是語言系統,充滿著模稜兩可的比喻、象徵、聖事,而且變化多端。行禮無法僅僅以第三、第十三,或第十六世紀的禮節來慶祝,當代詩人也無法只用喬塞式(Chaucerian)的英文風格來作詩。職務員不能混淆擬古禮和基本教義派,前者富有宗教情操而後者則死守迷戀。


7. 避免過度繁文縟節


那些偏好複雜或難懂的禮節會令人無法領悟聖言,正如愛好浮誇言辭的作家使得意義含糊。禮節與文學風格雖然非當重要,目的卻都比它們自己重要。行禮的目的是落實信仰生活中的聖言。文學風格的目的是分享的意義。


8. 不要便宜行事


基督徒鄭重其事地行禮是過去兩千年來聚會最常做的事情。有些教會一向如此;現代有些教會得由專制政權授權才可舉行。為此,鄭重其事地行禮為數相當可觀。但是當代西方行禮顯得非常便宜行事,似乎對所擁有的真相反映出某種不牢靠的樂觀。


談笑風生的行禮風格不代表精通行禮。它通常是自我中心的造作,以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相當有趣的,並且以為那種沒有制約的表達才能創造出宗教熱情並且延續整天。這也許是潛藏罪疚的補償機制,或是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面對天主那些總是令人高深莫測,而且常常無法理會的作為。無論動機如何,自發性行禮這種自我中心的方式無法祈禱、講經則漫談時事、詩歌又多愁善感,因而感恩祭典很難與散場後的咖啡和甜甜圈的大廳社交區隔出來。曖昧的品味或不拘小節並非癥結。重點在於它不真實。它以聖言所不贊同而予以譴責的行禮風格來扭曲聖言。因為聖言並不是要人類在所選擇的死亡世界中調適。它是要突破這世界進入另一個世界,在此生命超乎想像,得付出極高的代價,卻發現竟然是與生俱來的權利。這是真實的世界,我們為它而受造,並藉十字架得蒙救贖。少於此的就算是幻想和無稽之談。


這並不意味著行禮就得死氣沉沉。它意味著行禮的深度喜悅並不是來自聖堂中好的幽默和故意做作。聖言行禮的喜悅既穩定又規律,是一種坦蕩蕩地面對整體真相的智慧。它對人生似非而是的悖論不陌生,也不規避或取消任何奧秘。它刻意地忽略風潮表相。它超越意識形態、拆穿幻想、顛覆現狀並且壓伏罪惡。「天主的話是活潑有效力的,比雙刃的刀鋒還要銳利。它能穿透靈魂和神魂,刺過關節和骨髓;也能深入洞察暗藏人心的念頭和意志。任何受造物都無法在祂面前有所隱藏,都要暴露在祂面前,我們必須向祂交帳」(希四12─13)。


行禮散發著天主的正義和仁慈。這兩者都要求信眾赤裸裸參與,有如赤裸裸從母胎出生,也赤裸裸進入墓穴一樣。因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行禮最崇高的慶典是聖言道成肉身的體與血和我們的體與血的婚筵,它宣報祂的死亡直到祂的再來,以及我們的死亡,因為我們即便殘破不堪仍是受祝福的子民。我們在這項偉大奧秘的行禮中,浸淫在所有真相的最深處。便宜行事在此處並不恰當。


9. 不用解釋過多


如果詩人必須在朗誦前解釋詩篇,這首詩出了毛病。如果行禮前必須解釋,這行禮一定有些問題。很有可能詩人和行禮專家也都出了問題。這並不是說根本不需要準備。這只是說明冗長的解釋不是常態,不該是行禮前的開場白。信眾在福傳、講經、教義和倫理上需要有各式各樣的紮實準備與培育。一旦欠缺了,就會偷懶地在當場嘮叨地解釋所要進行的禮節。這就干犯將行禮當作「學習經驗」的風險。我們這樣的文化是很難抗拒這種教育的誘惑。但是在增色聖言的風格和作法上,行禮並不在於導入清澈明確的領域,而是渾沌不名的邊際。它並不是針對模稜兩可的清除,而是天主那些隱晦不明的事物。論到行禮,說清楚講明白是要付出極高的代價,但是道可道非常道。


10. 力求簡潔


簡潔是高貴的。它與貧瘠單調不同。旋律要求重複和時間。但另一方面,隆重不必要是拖泥帶水、了無生氣或太過形式。隆重能跳躍舞蹈而不是舉步維艱。隆重與簡潔幾乎是同一件事,都是行禮的天賦使命。


11. 不用太過貼切


今年認為貼切將成為明年的笑柄。不懂的話該去研究印度時尚的尼赫魯上衣(Nehru Jacket)和上帝之死(Death of God)的運動。行禮使人擺脫這些衝動。它並不向它們屈服。


12. 學習與象徵相處


那些堅信象徵與真相彼此排斥的人應該要規避行禮。也該迴避詩詞、音樂會和劇場、語言、戀愛、而且最好要迴避與他人溝通的企圖。象徵是真相最強烈的表達。詞窮時只好求助象徵表達真相。這經常發生在人們齊聲向神祈禱時,好比在行禮當中。因此,象徵是行禮的特性有如比喻是語言的特質一般。人要學會與象徵和比喻相處,否則就是放棄說話或共同行禮的能力。


13. 文化配合禮儀而非禮儀配合文化


行禮適應文化必導致禮儀的崩解。因此,文化適應行禮是唯一的選擇,這種超高的要求才配得上聖言。這並不是說行禮可以脫離文化;只是說明行禮並不必追逐文化和尋求流行文化的贊同。行禮的信眾照例生活而且沉浸在文化中,越深越佳。因此,信眾行禮是不能沒有文化,就像魚不能沒有水一般。然而為了聖言的緣故,行禮與周遭文化保持著克己的緊張關係。也就是說,行禮雖同情文化的苦楚,卻從不尋求廉價或膚淺的解決之道來答覆文化的要求。行禮的任務在於落實並服侍聖言,而且真正的行禮除了慶祝天主聖三活躍在萬事萬物中,其他的都不慶祝。任由行禮去品嘗文化氣息或追逐它的流行與暢銷,如同行屍走肉。它有如天才詩人改行為電視廣告寫打油詩。行禮或者喪命在時尚的手中,或者殲滅它們。兩者都不令人快慰,但是後者卻是聖言的終極要求。


Bibliography

 
Sour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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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禮節的成分:禮儀風格手冊(Aidan Kavanagh 1982)

介紹 狹隘的禮規主義折磨著(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梵二)以前的羅馬天主教。未來的教士平常很少被教導該如何主持慶典,而是要根據教會所認可的禮書,遵照禮規有效及合法地施行聖事。通常允許其他人在行禮中主動參與,但是認為沒有必要,甚至有幾種難得獲准的場合,也會被當作干擾而...